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芮佳起身，带着宋歌离开了音乐厅，将他送到了音乐厅外。
宋歌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没有什么人听过其实也很正常。
“乐团合奏能力有，他虽然所演奏的只是他自己独奏的部分，但是他的音乐之中你能听到很多很多的留白，这些留白是给钢琴部分准备的，并且有些地方的诠释也是偏向于整体，而并非是他自己一枝独秀。”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略微有些疑惑。
她平淡且冷静地对着宋歌问道。
随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略显谨慎地看向陈秋，对着陈秋问道。
其实没听过也很正常。
宋歌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略微弯曲的腰逐渐挺直，目光有点发木。
看着沉默的宋歌，苏玥的眉毛不由得皱的更紧了，她不解地对着宋歌问道。
宋歌在得到陈秋的肯定后，仅仅只是一次简单的换气，他手中的长笛便在此刻响起。
然而他还没有开口，苏玥便直接道。
她真的很好奇。
“那个，学姐，我能稍微问一下，就是为什么你要问我这个问题吗？我觉得我刚刚的处理做的很好，细节方面我都有考虑到，应该很难听得出来我之前演奏的方向吧？”
“他的专业技巧虽然才仅仅只是大一，但是比我们长笛大二的一位学生水平还要好，如果仅仅只是听他的独奏，他加入乐团确实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他的合奏能力如何了。”
苏玥打断道。
宋歌一愣，看向坐在众人中央的男人，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陈秋的耳朵居然能好成这个样子。
虽然这个人的简历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亮眼的地方，但是他的表现却能让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你的音乐之中一些音乐逻辑的表达在某些转化的地方都会产生偏差，和前面的逻辑不同，第一次我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你错多了，然后就听出来了，就是这样。”
陈秋摆了摆手，并没有在意这件事。
能达到这样水准的，真的是人？
不依靠乐谱，仅仅只是耳朵就分析出那么多的东西？
果然，不愧是苏玥，世界冠军级别，在乐团里如同bug一般的顶级选手。
因此，陈秋只是补充道。
他声音出来后的第一时间，他音乐声音之中的那股气息，那股音质便已经传入陈秋等人的耳中。
他有点不知所措地开口道。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在陈秋的面前却直接跪了，就跪在陈秋那个略懂小提琴上。
说的就是你！约翰凯奇！
那么这个学姐问自己那个问题做什么？
宋歌想了想，对着苏玥小声问道。
未来会不会这个乐团最巅峰的姿态，将会以一个学生乐团的姿态，进入海城前五？
嗯……
只不过很遗憾，和她完全不一样，宋歌很喜欢多想。
“好吧。”
另外，虽然这一首作品被称之为钢琴与长笛的奏鸣曲，但是实际上还是以长笛为主，长笛独奏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些作品还没有进行发酵，因此绝大多数都只是在部分人之中传播，很少会有那种特别火的作曲家。
她之前一直只是觉得陈秋是一位很厉害，很有意思，耳朵很强的指挥，仅此而已。
前后的大喜大悲让宋歌一时间大脑有点糊涂。
之前和他说好要过来观摩新团员入选的赵梓潼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来？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陈秋有点疑惑，用手机给赵一发了个消息，询问了一下赵梓潼的情况，随后便将手机给收了回来，继续听着宋歌的演奏。
“我的意思就是很简单，今天的演奏，和你自己平常练习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吗？”
至于宋歌所选择的Pierre Sancan，这是一位08年才刚刚去世的作曲家。
苏玥不由得这么想到。
虽然陈秋和他说了他管乐水平不行，但是他总感觉陈秋在哄他玩。
而当他长笛响起的时候，陈秋眼睛不由得一亮，略微点头，伸手在宋歌的档案上记录下一个合格的标记。
现在陈秋说他对长笛只懂一点点……
在听到面前宋歌某个地方做出一个还算漂亮的诠释后，她这才缓缓点头，同意道。
“二号，我问你个问题。”
宋歌已经完全想不通面前的乐团首席指挥等人想要做什么。
而苏玥也在这个时候看向陈秋，对着陈秋略微低头道。
毕竟陈秋指挥说的有点太过于恐怖了。
陈秋听着耳边苏玥的声音，不由得点了点头。
“那么……”
“可以，没有问题。”
说罢，他将自己手中的长笛拿起，看向陈秋等人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
“长笛首席，你怎么看？”
“对，苏玥首席说的没错。”
宋歌原本略显谦逊的表情不由得僵住。
“我觉得也还行，不过我不确定后面还有没有更好的，他的基本功蛮扎实的，这个人的性格好像也比较平稳……”
要知道那位小提琴演奏者可是全国冠军啊！
“嗯嗯，好的！”
她看向陈秋，目光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莫名情绪，缓缓开口道。
“……”
“可以，能用，专业水平不算差。”
“陈，陈秋指挥？”
就算他的全国冠军并不是含金量最高的比赛，金钟奖，但是他的专业水平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相当不错，属于一类的全国冠军。
“不过他的细节处理还是有点问题，我感觉他这个地方的演奏很多东西都是故意做出来给我们看的，他之前的演奏之中并没有按照这样的方式去练习，可能还是按照之前独奏的感觉来的。
“我听到名字就能大概知道这一首作品是一首法兰西的作品，再加上一开始的时候长笛的旋律给了我很多的灵感，随着他旋律的进行，我对于这一位作曲家所想要表达的内容也有了大致的猜测，然后将这个猜测融入音乐之中去分析思考，就能得到一个差不多的答案。”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苏玥居然听出来了，还在第一时间指了出来。
“陈秋指挥全都听出来了，他没有乐谱，对你也不了解，仅仅只是依靠你的演奏，还有你开头报给他的作品名，就猜到了你之前的演奏和现在的演奏逻辑不同。”
“为什么我没有听到阻塞！你听过这一首作品，你练习过？”
毕竟现代派的作品，其中很多的作曲家可能才刚刚死没有多少年。
原本苏玥仅仅只是抱着一个过来玩的态度来参加九校联赛的。
“乐团合奏能力的话……”
她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视线从陈秋身上移开，看向那站在原地依旧有点茫然的宋歌，对着他淡淡道。
话音刚落，苏玥的声音便响起。
而作为一名专业的音乐人，他们自然而然能听出来面前这人水平如何。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先声夺人！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陈秋，她的脑袋里不由得产生一丝好奇。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好……好的，我知道了，多谢陈秋指挥。”
这个已经不仅仅只是耳朵好了，他大脑对于音乐的分析能力也强到令人震撼的地步。
只不过很遗憾，并没有人能给他这样的帮助。
“嗯，是的，学姐你说的没错。”
这也就是宋歌选择这一首作品的主要原因。
有一说一，当时他还感觉略微有些庆幸，觉得自己这个细节的处理很到位，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听出来自己细节的更改。
他只是有点沉默，随后缓缓点头。
两人同病相怜地坐在一起，目光中满是迷茫。
什么鬼？
这个乐团这么恐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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