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沈肆问曾水，他来得比他早。
“起火的时间跟赌坊起火的时间相差无几，我问过了，火是从里面烧的，烧得很精妙，而且被倒了油，否则火势不会这么大，以至于长工们都来不及反应。”
“他们根本没有灭火的时间，当发现起火的时候已经烧起来了，从厨房的柴火开始，根本没法灭。”曾水继续道。
“李叔是怎么回事？”沈肆又问。
曾水先过来，他定然问过那些长工。
“他原本就有腿伤，跑不动，又被掉落的横梁拦住所以……”曾水很遗憾。
“厚葬。”沈肆道，“给他们家送去抚恤金。”
“小四，他是你买回来的奴，其实……”曾水道。
沈肆眼神微冷，“不这么做呦呦心难安。”
曾水一愣，然后点点头，“是。”
又是一个宠妻的主，这年代，死个人太正常了，更何况是这种意外，这怪不了任何人。
沈肆将房屋前前后后都转了个遍，然后让人提水过来将余热也一并给扑掉。
等到他忙完了，颜太守也带人过来了。
“沈大人，这怎么烧成这个样子了？”颜太守一脸的震惊看着这一幕。
沈肆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昨夜走水了。”
“诶呀，这冬季里天干物燥的，聚鲜斋向来东西多，我听说还死了长工？是不是他们半夜喝酒喝上头了把油灯打翻然后起的火，要是这样，那还真是死得活该啊，就是害得沈大人你们搭上两个店，得不偿失啊。”颜太守十分可惜道。
“他们昨夜没喝酒，我们聚鲜斋禁止喝酒。”沈肆道。
颜太守一顿，然后笑得很客套，“这样啊，那恐怕就真的是意外了。”
“是吗？”沈肆看着官差在扑水，“火是从厨房起的，聚鲜斋一直以来晚上都要求用水把炭火全部都扑灭才会就寝，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事，为何昨夜偏偏就出事了？”
“而且，据住在里面逃出生天的长工描述，他们逃跑的时候还闻到了火油的味道……”沈肆看向颜太守，“颜大人，依你之见，你觉得是有人纵火还是意外？”
“沈大人，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你有证据吗？我们官府断案讲究的是一个证据，我们可不能胡乱冤枉好人啊，还是你们聚鲜斋跟谁结了仇？”颜太守十分认真的问道。
“没有，不会冤枉好人，下官没有证据，这火起了就起了，这大概是命吧，聚鲜斋这一路过来十分坎坷，大概是这里风水跟我们家不合吧，所以不开也罢。”沈肆淡淡道，两间宅子加上里面的设备，价值上万两，这说不查就不查。
颜太守一时间有些慌了，“那也要好好查查嘛，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万一是有人故意放火呢？”
“怎么查？大半夜的大家都在睡觉，没有目击证人，所有东西都被烧干净了，无从查起，就算是被人陷害，这闷亏是吃定了。”沈肆也认真对颜太守道。
“那真是可惜了。”颜太守叹了一口气。
“要不，颜太守来帮本官查？本官也正好避嫌。”沈肆微微冷笑道。
颜太守一阵尴尬，他连忙端起他的架子，“沈大人说笑呢？虽然本官同情你们的遭遇，可这也是沈大人分内之事，沈大人无需避嫌，尽管查吧。”
“嗯。”沈肆敷衍的回了一句。
这闷亏他接了，他会查，但，“诶，那如果是这样的话，纵火之人可要小心了，我这个人，很记仇。”
颜太守看着他，他背后忽然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