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打马跑到前面去,跟在领头人身后的属下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
领头的金豹一身黑衣,高大雄壮的身子骑在马上像堵墙,见黑虎上前粗声粗气的问:“你不在后面盯着,跑到前面来干啥?”
黑虎讨好的低声说道:“老大,我带几个兄弟跟孙铁跑一趟右边儿的村子,待会儿回来追你们!”
金豹板脸道:“来之前刘将军就说了,今儿晚上咱们别贪多,把这笔粮食在天亮前安全运回山寨才是正事儿,现在官府盯咱们盯得紧,能小心的时候尽量小心些!”
黑虎私心想单独捞点儿油水,听了有些不满的嘀咕道:“老大现在怎生越来越胆小了,这跟了刘将军越发不如咱们以前痛快自在了,以前这等小事儿哪里需要听从别人的?”
金豹听了看了眼自己身边,好在都是一直跟着自己的兄弟。
他瞪了黑虎一眼低声训斥道:“胡说什么?现在山寨中人员复杂,若让有心之人听了到刘将军面前嚼舌根,岂不惹麻烦?”
虽然嘴上这样训斥自己的兄弟,但金豹自己心里其实也有些不得劲儿。
以前他占山为王,啥事儿都自己说了算,黑虎带人照办便是。
自从蝗灾后,人都跑了,他们也抢无可抢,于是跟着南下逃荒了。
本来以为投靠了黄巾军真能趁乱攻占梓州城,到时候进城吃香喝辣的,说不定还能像新皇帝一样造个反,一样夺取天下,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哪里知道不仅梓州城没被攻下,他们还被府城衙门派人死追,时不时派兵攻打他们的山寨,他们挪一个窝,那些官府的人就毁他们一个窝,双方僵持的打着流水战。
刘将军见折损了那么多兄弟,那府城衙门还跟他们一副死磕的样子,只好带着手下剩余的几百号兄弟逃到了潭江府重新找地盘儿。
原本想过的风光日子没有,倒是又过上了窝在山上的日子,而且每天还得坚持姓刘的定下的最重要的规矩:晨练。让他手下的兄弟们每天一大早便都要从温柔乡里爬出来舞枪弄剑,他以前的属下不知道都向他抱怨多少次了。
不仅如此,姓刘的手下几个副将还有些瞧不上他们兄弟呢。啊呸,现在大家都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还谁比谁高贵呢?还以为自己是军中将领呢?这前朝都亡了呢,还在自以为身份比他们高一等!
想到这里,金豹便觉得有些憋屈,心里也生了丝逆反心。
恰好了解他的黑虎看出了他的不高兴,于是继续游说:“那孙铁是想去村儿里杀几户仇家,咱们到时候杀了人,再在村里找几家地主富户抢些财物自己收着,总比我们经常出大力,结果跟别人分得差不多强呀!”
说着,他更加凑到金豹身边小声道:“而且我看那孙铁有些不一般,他提供了好几次押镖的线索,都让咱们抢了不少好东西,笼络一下他以后说不定有好处呢!”
沉吟了一声,黑虎转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拉着一车车粮食的车队,今儿出来的也大部分是自己以前的兄弟。
他点点头道:“行,你自己在后面带几个兄弟走吧,别太高调,办完事儿赶紧跟上来!”
黑虎听罢一喜,赶紧调转马头跑到了队伍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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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好一切的白元霜躲在路边的大树后,拿着望远镜向着官道方向望去。可惜这里不如家里的观景台高,视野无法开阔。
他们村子离官道边儿只有五六里路,想过来,只有走条这小路,她相信劫匪如果过来,不会放着现成的路不走而另辟蹊径。
白元霜希望自己多想了,不希望自己安排的这些能用上。她也可以跟着一家人一起逃到山上去,可劫匪若真的来了,拿东西还烧房屋,不仅村民们家里遭殃,他们家才修的宅子也照样有危险。所以,白元霜想尽可能的将人拦在村外,让他们知难而退。就算拦不住了,她有空间在身,也不会有危险。
白元霜向山脚下望了望,这会儿不知道大家都转移了没?她转而爬上了树专心致志的张望着官道上各处的动静。
不一会儿,白元霜听见似乎有马的嘶鸣声。她赶紧将望远镜对准来的方向。微弱的月光照耀下,只见一群黑黢黢的人影骑马而来。
她屏住呼吸等着他们越靠越近,看见来人似乎不算多,她心中松了口气,这样便好对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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