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点点头,“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姑娘落落大方的就抬起了头颅,陆老夫人就看到白生生的一张圆润脸蛋,柳叶眉,樱桃唇,是个惹人怜惜的美人胚子。
陈氏就道:“这姑娘是我娘家的一远房侄女,姓薛,小字月容。母亲早亡,随着父亲过活,其父亲前两年也去世了,举目无亲就来了京城投靠。”
“嫂子,谦哥儿如今得陛下重用公务繁忙,身边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月容虽然出身不算好,但性情温柔小意,人也长得如花似玉。若是嫂子不嫌,让她帮着谦哥儿媳妇一同伺候谦哥儿吧。”
陆老夫人闻言满面诧异,“这么好的姑娘哪有给人做妾的道理啊?”
陈氏叹了声气,“咱们这样的关系,我也就不瞒嫂嫂,月容这孩子曾经嫁过一次,只不过男方是个酒色里出来的王八羔子,月容多劝几句,他就嫌弃月容善妒小气,两人也就和离了。”
“月容这孩子也和我实话实说了,她这样的经历,想再嫁作正经人家的正妻只怕很难,所以她如今也不求什么名分,只想踏踏实实的有一方清净之地过日子。”
都是聪明人,说到这,陆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抬眼再去打量这个叫月容的姑娘,只见其眉眼贞静,恬淡似水,有一种超乎年岁的沉稳和堪破一切的释然豁达。
生得珠圆玉润,没有一丝轻佻妖媚之气。
大辰民风开放,女子和离后再嫁从来不是什么稀罕事;所以陆老夫人并不曾因为月容嫁过人而生了轻视之心,只觉得这姑娘看着端庄得体,一看就是好脾性,这么好的姑娘,沦落来给人做妾,陆老夫人心里怪不落忍。
陈氏瞧着,便知陆老夫人心里是满意月容的,月容的容貌出身当正妻或许不够格,但当姨娘妾室却是绰绰有余。
“嫂子瞧着如何?可还满意?”
陆老夫人:“我看人是有准头的,这孩子差不了,但我就怕谦儿不愿意。”
陈氏苦口婆心道:“男人在外挣前程,哪有不辛苦的;谦哥儿媳妇的性子,理家是把好手,但是为人妻子未免就是了温柔体贴。”
陆老夫人被说得有几分意动,别的不说,她也觉得儿媳妇性子过于泼辣,不够体贴儿子。
陈氏该说的都说了,便带着月容起身告辞,“大嫂不必忧虑,我绝没有强人所难、逼迫谦哥儿纳妾的心思;若您和谦哥儿那边愿意,那就成;若是不愿,那此事权当我从没说过。”
“这孩子招人喜欢,我哪怕一直养在膝下也是愿意的。”
话音落,陈氏便带着月容起身告辞离去。
陆老夫人则是看着那道楚楚动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陆老夫人的陪嫁房嬷嬷斟了杯茶递上去,“您真要给哥儿纳妾?”
陆老夫人:“他媳妇还怀着呢,纳妾也不能是这个时候。”
“你看人眼光最毒辣,刚才那个月容如何,你说说看。”
房嬷嬷:“是不错,只是做人妾室,可惜了。”
陆老夫人叹气道:“是啊,若她是个心思不纯另有所图的,我觉得她不配跟着我儿;可她若是个好的,我又觉得做个姨娘委屈了她。”
房嬷嬷:“您也别着急,没准少夫人肚子里这个就是个大胖小子呢。”
“到时候,不就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陆老夫人:“最好如此,否则我要魔怔了,谦哥儿媳妇也不安生,到时候真就家宅不宁了。”
房嬷嬷:“您老安心,哥儿会有继承家业的长子的。”
陆老夫人苦笑着摇摇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