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川东部客运站门口,徐苍背着一个大书包,里面装着他的证件和飞行制服。幸运的是,每天唯一一班去泸水的车险之又险地被他赶上了。
这辆车的出发时间是中午十二点,预计晚上十点到泸水的汽车站。如此一来,时间上倒是没问题,还可以过去睡上一觉,仔细想想问题好像也不大。
在候车室小等了一会儿,徐苍便是检票进站,上了一辆红色涂装的老式中巴车。大部分那些行李的人都是将行李放在架子上,但是徐苍的包里都是重要的东西,可不敢离手,于是他就抱着书包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在2000年,老百姓坐车还没有那么多忌讳,什么活物都往车子里拉,就拿徐苍旁边一个座位的老汉来说,他直接提了一个鸡笼子上车。
老式中巴车没什么换气的设备,全靠着开窗通风,可这依旧架不住车厢里怪味弥漫。唯一庆幸的是一月时分,天气还不热,不然徐苍得要活活被熏死。
“睡觉吧,睡着了就什么都闻不到了。”徐苍先是将书包放在靠里面一侧,然后半个身子压在书包上,生怕有什么闪失,接着便是闭目养神起来。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一觉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到泸水汽车站了。
与此同时,飞标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是时不时响起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不断喝骂着。
“什么玩意?低能量警告的抑制条件都不知道?”
“就这还转六级副驾驶,蒙皮故障的三种情况就写出一条?”
“襟翼缝翼故障是,显示在PFD上的参考速度是根据襟翼手柄位置确定的,这都能搞错?竟然还能答跟飞机的实际构型有关,都是学了什么东西?”
这声音正是来自于正在批卷的金复礼口中。可能这次空客转升的理论考试确实有些过分了,从金复礼批卷开始骂声就没怎么停过,搞得飞标办公室里的别的员工噤若寒蝉。
也不知道是不是骂得累了,金复礼把笔往桌子上一丢,叹了一口气往椅背上一瘫,目光正好落在左前方的理论训练负责人后背上。
或许是心有所感,理论训练负责人只感觉后背一凉,转头一看,发现金复礼瞪着个大眼珠子正死死盯着他。
“我说老金,你这瞅我啥眼神,恨不得把我给生吞了?”
因为办公室里特别安静,负责人话一出来就跟在山洞里喊了一嗓子,传了大半个办公室,接着便是稀稀落落地响起来笑声。
金复礼皱着眉:“批卷批得上火,烦得很。”
“可这跟我也没关系啊。”负责人表示相当无辜:“我只负责制定训练计划和确定训练种类,具体的理论教授跟我没关系啊。”
“我知道。”金复礼挠挠头:“等曾伟那老小子回来,我得要好好问他平时都是怎么上课的?”
负责人一笑:“怎么,卷子答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