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登营,又号先登死士!
每战必先登,百不存一!
李信,你打了这么多年仗,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秦风从未曾这般动了真火,竟是让黑牛他们都感到有些陌生和害怕。
李信苦笑道:
“大哥,我当然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要来?是谁让你来的!
是不是王翦?还是大王?我去找他们!
你不是回陇西了吗?你踏马在这干嘛!”
“大哥,是我自己想来的。”
秦风顿时一愣,缓缓松开了手,沉声道:
“你想找死是吗?”
李信摇摇头,脸上浮现出浓郁的哀伤,叹息道:
“不是找死,是赎罪。
老大,你不知道,三万关中子弟战死意味着什么。
三万户人家挂起灵幡,白头送黑头,哭者塞其路。
而且他们死的毫无意义,陈郢之战大败,无功可赏。
大王不杀我,让我可以回到陇西,已经是天大的恩泽。
可那些关中老翁的孩子,却回不来了啊!
我自知罪孽深重,只想要用熊启的人头,来洗刷血与罪!”
秦风沉默了,不再言语。
他只是静静看着双目泛红的李信,不知道脑海之中在想些什么。
过了良久,秦风才长叹一声:
“黑牛,把老子备着的甲衣给李信穿上。
你踏马的!拜把子的时候说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别害了老子!”
李信咧嘴一笑,擦了把眼泪,重重点头:
“拧下熊启脑袋之前,我不会死的!”
先登营人人皆穿轻甲,防御能力几乎为零。
一方面是为了行动迅捷,另一方面,则是没有必要。
说的难听一点,他们这一万人就是炮灰,是吸引火力的存在。
死了就死了,何必浪费精良的甲衣呢?
但李信作为都尉,穿上三层甲衣,戴上护心镜,也还算合理吧?
秦风点点头,不再言语。
随着他的一声号令,十一万大军倾巢而出,向着寿春方向前进。
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抵抗,连续受降十余座城池。
可以看得出来,淮水大败之后,楚地官员贵族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再加上率先反水的景氏封地三十五座城池,大家投降起来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反正到时候都骂景氏卖国贼,管特么老子什么事?老子就是无脑跟个风而已!
可秦风注意到,楚地官员贵族恐惧秦人是真,士卒毫无抵抗的勇气也是真。
但楚人,尤其是百姓对秦人的愤恨更是真!
这种仇恨,可能始于白起焚毁楚王陵墓,也可能始于秦楚连绵百年大战,被斩首的楚国士卒。
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种仇恨世世代代很难化解。
秦风不由面色凝重,这时候就突出景驹的重要作用了。
推出一个拉仇恨的当靶子,让百姓泄泄愤。
本来还以为这一路会比较艰难,章邯甚至为自己兵力不足而感到担忧。
就像函谷关到咸阳,其间也会处处设防一样。
平舆到寿春,总归是能遇到像样的抵抗吧?
可惜,没有。
仅仅用了五天的时间,秦风的大军便已经来到寿春城下。
这还是因为在路上受降耽误了一天的缘故,不然还能再快一些。
当秦风看到寿春高耸的城墙时,不由有些懊恼。
“特么王老头不仗义啊!寿春守军就有八万,再加上这高大的城墙,我手里的十一万人不够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