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笑道,“都说五百年必有圣人出,当今天子便是那五百年一出的圣人,汉以来,经历三国魏晋南北朝五胡乱华,也是乱了几百年了,天下一直在期盼这圣人降世,如今终于等来了,我汉人恢复荣光的时候到了,卢公,我们不论是关东人还是关中人,都是华夏汉人。”
卢五郎的父亲卢赤松当年很早响应归附李渊,后来也是进入李建成东宫,因为这些缘故,范阳卢氏其实很不看好李世民,但现在看来,他们确实看走眼了。
这位曾经隋末破家,然后又能东山再起,甚至趁乱战场这于延水三百里的粟特胡商,家财万贯,是曾经连粟特同族康婆都佩服的商人。
但也承认他说的有些道理,本以为李世民弑兄囚父夺位,跟那北齐高家那几位差不多,谁知道居然用短短两年多时间,就能经营出如此局面,真正出人意料。
只希望能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表示一定会率族人以后效忠大唐,服从武都督,可惜武怀玉不需要了。
甚至朝廷还给这些袄寺里的祭司,授以视品的袄祝等僧官职。
“自大业天子三征高句丽无功以致中原大乱,这草原突厥也就彻底不把中原放在眼中,年年入寇,北方边疆都成突厥人的庄稼地,钱粮金帛女子人口,随时的掳掠收割。
干掉他们,幽州都督府立马阔绰了,何况这幽州府各路兵将,谁不想要这三千家粟特胡做军功? 甚至在武怀玉的点拨下,范阳卢氏等都已经也迫不急待的想要瓜分粟特这杯羹了。
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始终没有找到。
“狗也会有噬主的。”
“哈哈哈,卢五郎无需多虑担忧,一切尽在掌握,薛延陀是朝廷支持起来干突厥人的,他们顶多是朝廷的一条狗,”
可现在,家财再多,终究化为东流。
“一味的安抚示恩,是不行的,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怀远不怀恩,粟特胡比突厥、奚、契丹等更甚,他们精明狡诈,反复无常,虽居中原却怀二心,这些人是不懂得感念恩德的,只会畏惧暴力、威压,”
他望着这片曾经兴盛的粟特人聚落、商集,如今在明光甲胄的唐军下被征服,心生感叹。
这份霸气让卢承业都感到压力。
何明远表情木然的看着袄寺的圣火熄灭,心也跟着熄灭。
是否在都督进京前,让三十五过门?”
“都督以为这次突利会败吗?”
卢承业转头问怀玉,“都督这趟北巡,真是一石数鸟,威名赫赫啊。这马上十一月了,都督是否要准备进京朝集了呢?
但现在于延水粟特人既然被定为叛逆,这袄寺也将不复存在。
比如说武怀玉以靺鞨战士勇猛为由,点选靺鞨青壮为府兵,或是点选为武骑,然后分驻幽府八州各地,再让他们的家眷随军安家驻地附近,这样一来,慢慢的靺鞨人就分散开了,威胁也就小了,甚至时间久了,也就彻底汉化了。
这人在江湖与进入仕途确实不同。
卢承业佩服武怀玉能拍出这样的马屁。
自来幽州后,武怀玉表现的虽比较强势,但还没有真正展示雷霆风暴,刀并没有出血。
祭司老头还在那里喊着,可武怀玉一挥手,士兵便将他拖下去了。等待他的不是他们的光明神拯救,而是被送进奴隶营,等待拍卖。
仅是个何明远,就身家万贯,奴仆上千了。
“北燕州于延水三千家粟特胡就此扫灭,但在幽州还有许多粟特胡,而幽府八州,粟特胡聚落更多,都督就不怕因此而引发这些粟特胡动乱?”
当然,该防得防,就是得换个手段。
之前大哥在朝中,说贞观天子很英明,幽州族老们还不相信。
要是就此薛延陀成为新的草原之主,大唐又要如何应对?”
卢承业听着这些,感叹万分。
卢承业捋须,望着远处侍立的李克用,“粟特胡确实狡诈贪婪,可靺鞨人同是胡虏,都督却又为何对他们那般信任重用,都督就不怕养虎为患?”
范阳卢氏祖氏等六大门阀的识时务配合,山后八寨的临阵归附,都让武怀玉的刀没能真正出鞘见血。
“我并不济意以后多拍卖点粟特胡。”
“突厥能就此降服吗,若是由此引发突厥与唐连年相攻,会否又引发天下大乱,百姓疾苦?”
武怀玉平静道,“朝廷既然连颉利这草原旧霸主都能灭掉,还会害怕草原新崛起的薛延陀?”
“大唐真能接连应对突厥和铁勒?”
“当然,他们永远无法阻拦大唐前进的脚步,也无法阻拦我汉家复兴的脚步,不仅是他们,高句丽、吐谷浑等等皆如此。”武怀玉自信无比道。
这份霸气,卢五郎都有几分被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