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令房玄龄替朕拟诏,加封泾州道行军大总管尉迟恭镇军大将军号,封爵吴国公。
总管梁建方加封雁门县男,高甄生加封为益昌县男,各赐绢千匹,赏奴婢二口。
押千骑营使、左千牛武怀玉晋封文水县开国子,晋二阶,赐绢千匹,赏奴婢二口。”
“千骑营长史韦思仁,晋二阶,赐绢百匹。”
“魏征,朕的封赏可合适?”
李世民问魏征。
魏征也不示弱,“陛下,臣以为封赏太过,尉迟恭昨夜破敌虽有功,仍不过击溃五千突厥部落,其中战士不超三千人,以三千二百骑破敌五千,这一战顶多算是个中阵上获而已,
却直接封国公,加大将军号,太过。”
“梁建方、高甄生二将,也不过是子总管,就算跳荡先锋之功,也顶多晋二阶,如何可封爵?”
“武怀玉率二百神机营参战,可凭什么就晋县子爵?
官职爵位,国家名器,岂能如此滥授,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世民呵呵一笑,似乎早料到魏征会这般说,并不在意,根本不予理睬,只是让房玄龄把当殿写好的诏书给大家念一遍,然后交给门下省的侍中用印,让尚书省发出。
等这些安排好,李世民才对众臣道:“武怀玉昨晚可不是仅带着二百神机营千骑去混了个战功,武怀玉有献策之功,大功。”
他简单一句话,便堵住了魏征之口,话很明白,昨晚这仗,带兵的是尉迟恭,但出谋献策的是武怀玉,何况武怀玉昨晚也一样是带兵冲锋的。
国难思良将,
眼下这局势,越发需要武怀玉尉迟恭这样能真正为君分忧的臣子,而不是皇帝说什么他都要反对的喷子魏征。
高兴的李世民结束早朝后,特意召来了阿史那思摩、执失思力、阿史那结社尔还有康苏密这几人。
皇帝得意的告诉了他们昨夜大捷的好消息。
“马上阿史德乌没啜、热寒特勤、级失特勤就会到京跟你们相见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是不可思议。
颉利就在云阳,派阿史德乌没啜带五千人马到相距不过二三十里的三原龙桥,灭个村子,这么简单的事,居然还败了,让唐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人灭了?
这怎么可能?
可这种事情,皇帝也没理由骗他们吧,骗他们能得到什么?
李世民跟他们炫耀了一翻后,又让人把他们送回门下省,继续关着,不过特意交待给他们伙食改善一下,三天供他们只羊。
特勤阿史那结社尔被留了下来。
“我跟突利可汗什钵苾早结为兄弟,他是我昆弟,你又是突利的亲弟弟,说来你也是朕的兄弟了。”李世民坐在榻上,对有些忐忑不安的结社尔一脸微笑。
可这笑容却让结社尔直起鸡皮疙瘩,之前刚来长安他是挺嚣张的,觉得汉人被他们突厥摁地上蹂躏,自觉高高在上,可在北门被武怀玉拿着仪刀狠狠抽了一顿后,老实许多了。
被抽掉了几颗牙齿,现在说话都还漏风呢,那鼻梁骨被抽断后现在也彻底歪的了。
被关在门下省天天吃素喝粥,结社尔还从没遭过这罪,还动不动让唐人吓唬,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真怕哪天就被拖出去砍了。
刚才听说颉利又败了一阵,越发悲观起来,觉得这辈子怕没机会逃离长安城了。
李世民跟他微笑着聊了一阵,说什么跟颉利是结拜兄弟,他也算自家昆弟,然后还给他授予左领军中郎将之职,并长安赐宅一座,赏赐十口突厥奴隶。
“张监,一会让尚药局的御医,给结社尔中郎将治一下鼻子,再把缺的牙齿补上,用金子补。”
结社尔被带出宫的时候,还一脸懵。
怎的唐天子打了胜仗,反而对他客气起来了,不应当更加嚣张猖狂,更加轻视他们吗?
被张阿难带到尚药局,已经长歪的鼻子被那位白胡子老御医又给捏断,痛的他死去活来满脸泪,老头捏断后又给他重新弄直并上药,最后另一位御医老头,又给他镶了五颗金牙。
老御医镶好,给他一面铜镜。
结社尔嘴一张,几个大金牙金光闪闪,这下不漏风了,还有点闪耀。
出了尚药局又被带到西城,皇帝给他新赐的宅子里,十名赏赐的奴隶也都到了。
结社尔看着这切,恍如做梦。
坐在宅子里,听着外面坊间百姓欢呼三原大捷,结社尔和十个突厥奴隶大眼瞪小眼。
直到午后,一名自称是左卫中郎将崔敦礼的官员到来,跟他谈了许久。崔敦礼要他给兄长突利小可汗写信,崔敦礼将带着信去出使突厥大营,到时交给突利可汗。
“特勤先在这里养好鼻梁,等过段时间伤好后,我再送特勤回突利可汗营。”
阿史那结社尔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李世民对他这么好,是要跟他兄长突利小可汗联系。
“我的伤没事,我可以现在便带你一起去我兄长营地。”
“还是先养好再说,出了长安城,突厥营地可未必有这么好的医师,特勤也不想以后鼻子都是歪的吧?”崔敦礼笑着道。
阿史那结社尔心有不甘,又问,“上次打断我鼻子,还打落我五颗牙的那个侍卫······”
不等他提出什么过份要求,崔敦礼直接道:“那是陛下跟前红人,押神机营使、左千牛、大陵县男武怀玉,昨日大捷,他有大功,刚被晋封为大陵县子、晋二阶、加勋一转,
之前的事,陛下也说了只是误会一场,待武县子回京后,到时让他来看望一下特勤,忘记说了,这位县子还是神医呢,若是到时特勤的鼻子恢复的不是很好,还可以请他出手帮忙矫正。”
崔敦礼明白无误的告诉他,别以为皇帝让你给突利写封信,你就能拿捏起来,更别想着借机要求处罚武怀玉,那是皇帝心腹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