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登船,两人就受到布琼尼船长的热烈欢迎。
这只老海狗大约50出头,专做巴托尼亚与英格拉姆这条线的偷渡生意。
“两位,欢迎登船!
既然你们来到这里,那就稳了,接下来的事情全都交给我。
不是我吹牛,这条线我已经走了20年。
所以就算是闭着眼睛,我也能把你们平安送到英格拉姆。”
听着这老海狗的自我吹嘘,罗绩微微点头。
布琼尼的船票要比其他人的贵两成,但罗绩还是选了他。原因无他,他更看重此行的安全性。
罗绩没有出过海,但他却听军中的同袍说过,大海是喜怒无常,而且非常残酷,所以罗绩才选这个老海狗。
其他的不说,就凭布琼尼干了20多年却还生龙活虎,罗绩就认定这老东西的运气不错。
布琼尼的飞鱼号在凌晨两点半时准时拔锚出发,这次旅行的开局很是顺利,飞鱼号的33个乘客全都按时抵达了。
作为船长,布琼尼向各位乘客们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顺便也介绍了1下接下来的行程。
“各位尊敬的乘客,非常荣幸能够为诸位提供服务。
我们的飞鱼号已经启航,相信接下来的行程将会是既愉快又难忘的。
本次航程从巴托尼亚出发,终点站英格拉姆,航程全长2325公里,预计需要耗时65个小时。
我要提醒诸位乘客,在航行时请尽量待在自己的舱室里。
你们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我们的人会把餐点按时送去的。
好了,小伙子们,现在让我们干起来吧!”
当老海狗介绍他的豪华客轮时,罗绩和蕾妮则是4下打量着飞鱼号。
专们用来做偷渡生意的,当然不可能是什么豪华客轮。
这条在布琼尼口中怎么好怎么好的飞鱼号,其实就是1艘中型的拖网渔船。
当然现在的飞鱼号不需要那些累赘的渔网和设备,所以布琼尼拆除了相关部分,将其建成了那些小舱室。
被他称为豪华套间的狭小舱房,其实也就仅能容纳1张上下两层的铁架床;
可就是这种房间的铺位,单程票价就是1万元。
在最近这段时间,这样的票还是有价无市。只要1开卖,就会瞬间秒灰。
预计两天3夜的航程就这样开始了,蕾妮的激动在两个小时后就荡然无存,然后她就深陷晕船的痛苦中。
与她相比,罗绩的情况要好很多。
他好像1点都不晕船,而且不管那船晃得多厉害,他都不受影响,这让船上的水手都啧啧称奇。
时间就这样到了第3个晚上,在当天的晚餐时间,船长向大家宣布,目前1切正常,大家的旅行即将进入尾声。
如果1切顺利的话,等到明天太阳升起时,客人们就能看到英格拉姆的土地了。
得知这个好消息时,船上的乘客欢声雷动。大家看向彼此的眼神也变得友好许多,不似刚上船时那么警惕。
按照船长的建议,这次的乘客都老实待在自己的船舱里,平时很少会出来。
不过这些人也总有上甲板透气的时候,所以罗绩还是看到过他们。
在这些乘客中,倒有1半和他1样,都是拖家带口。
虽然是在船上,不过看这些人的模样,罗绩认为他们绝对不是巴托尼亚下城区的人。
罗绩得出这个结论,其实非常容易,因为飞鱼号上的床铺可是天价。
就算把下城区的人拆骨剥皮然后再熬成油,那些穷人也凑不出船票的百分之1。
够实力带着妻儿老小往外逃的,都是既有钱又有关系的。
这些人应该都算是妥妥的精英了,可是现在就连巴托尼亚的精英都在往外逃,这不禁让罗绩感慨万分。
按道理来说,这些既有钱又有关系的,就该是巴托尼亚的死忠才对,但是现在他们却选择抛弃巴托尼亚。
至于这些人为何会如此选择,罗绩认为这肯定与最近发生的第9区事件有关。
巴托尼亚的人类精英当然并非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蠢蛋,如果真的这样,他们又怎能攒下万贯家产?
这些人能够混的风生水起,个个都是人精,所以他们肯定时不缺信息渠道的。
为了解决发生在第9区的真红腐败感染,巴托尼亚的吸血鬼选择简单粗暴的1烧了之。
这是个很绝的处置方案,但这也不是没有后遗症的。
不管是与真红腐败有关的部分,还是与大火相关的部分,这些真相都让这些聪明人害怕了,所以他们才会选择跑路。
“这些人能逃,那么那些人穷人呢?”
看着那些因为航程即将结束而笑逐颜开的有钱人,罗绩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在过去差不多50多个小时的时间里,罗绩和蕾妮所见的大海1直很温柔。
至少在当天晚上他们睡下时,大海依然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不过当罗绩在凌晨两点醒来时,情况已经完全变了。
不用罗绩叫醒蕾妮,小女巫几乎是同时醒过来的。
随着他们舱室的剧烈晃动,蕾妮直接从床上掉到了地上。
“罗绩?这是怎么了?”
紧紧抓着床头的铁栏杆,蕾妮还想从地板上爬起来。
可是她试了又试,却根本站不起来。
他们的房间现在俨然是1个疯狂的踢踏舞者,蕾妮竭尽全力,也只能保证自己不会从房间的1头飞到另1头。
“我不清楚,我出去看1下。
蕾妮,你现在就把救生衣穿上,然后再这里等我。”
与根本站不起来的蕾妮相比,罗绩的情况就好许多。
虽然他也被抖得东摇西晃,但依然还能勉强行走。
将舱室里的救生衣抛给蕾妮,罗绩把门拉开1条缝,然后立刻钻了出去。
才来到外面,罗绩就发现情况比他想得更糟糕。
放眼望向此时的大海,它哪里还有前几天的温柔。
此时的大海正扬起1个接着1个的滔天巨浪砸向飞鱼号,小小的渔船似乎随时会被撕成碎片。
在呼呼的狂风声中,甲板上到处都是抱着脑袋乱窜的船员。
只不过他们并非是在努力与大浪抗衡,罗绩发现他们不是在争抢救生圈,就是在手忙脚乱地释放救生艇。
“老兄,现在是什么情况?船长呢?我们能挺住吗?”
1把抓住某个从自己身边跑过的船员,罗绩向他打听情况。
这人哪有心思和罗绩废话,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挣不开那只抓着自己脖子的手,所以他只能冲着罗绩大喊。
“布琼尼那老混蛋喝醉了酒,把我们带进热带气旋了!
现在发动机停车,底舱也开渗水。所以船要沉了,懂吗?
现在别说是船长,就算是神仙来,也救不了这条船。我们完了,我们要完蛋了!”
水手的话让罗绩大为震惊,趁着他稍1愣神,那人终于甩掉罗绩,跑向了乱糟糟的船舷。
看着那条已经从架子上放下来的救生艇,罗绩再无迟疑,他立刻就朝着船舱跑了回去。
当罗绩跑过那1排排的客舱时,他没忘记在每1扇关着的门上踹1脚。
飞鱼号只是1条走私船,这里可没有周到的服务,也不能指望船上的水手有多少敬业精神。
现在船上的水手只顾自己逃命,所以还没有人来通知这些花了大价钱的偷渡客。
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是不会懂的什么叫做渺小的。
罗绩不能为为这些同船者再做什么,给他们提个醒就是他的极限。至于那些人是什么结果,那就只能各安天命了。
“罗绩?外面是不是出事了?”
当罗绩匆匆赶回舱室时,蕾妮已经把救生衣穿上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海上起了风,我们的船有些漏水。”
1边这么轻描淡写地回答,罗绩1边接过蕾妮递来的救生衣,迅速把这东西穿了起来。
“很严重吗?要不要拿行李?”
“有点严重,我们得去坐小船。行李就别管了,你只能带上你的腰带。”
罗绩所说的腰带,就是蕾妮从不离身的调香师工具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