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想帮大哥哥治一下手臂。”
“好,没问题,今日开始吗?”
拓跋幼安瞧着拓跋夷脸上的倦色,开口,“明日吧!”
“今日先带大哥哥来,给爷爷看一下。”
“可以的。”
长孙镇对拓跋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进房间聊去了。
长孙镇顺便帮他看看手。
长孙霜看向拓跋幼安,“安安,你可有把握?”
“大皇子他……”
若是给他希望又给他绝望,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拓跋幼安点头,“娘亲放心!安安试过了的,有十成把握!”
听她这么说,长孙霜就放心下来了。
“对了,娘亲,你要不要也来看?”
拓跋幼安想到娘亲最近事业心这么重,便发出了邀请,“娘亲不想重拾学医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娘亲以前似乎是天才型的选手!
不继续学医太可惜啦。
长孙霜愣了一下,“可我许多年没有用过医术了,早就生疏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而且我只是让娘亲在一边看着。”
“好!那我便去瞧瞧。”
长孙霜还是想看的,她想知道,这样的断手,怎么样才能愈合?
怎么样才能和常人无异?
翌日。
拓跋幼安、拓跋夷、长孙霜、长孙镇都出现在了拓跋幼安的寝宫,拓跋幼安早就将假肢准备好了。
给拓跋夷注入麻醉药后,就开始了。
长孙霜在一旁瞧着,比她们出的汗还多,比她们还紧张。
长孙镇和拓跋幼安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又不是第一次,所以都很淡定。
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一个时辰后,假肢和拓跋夷的手完全缝合,拓跋夷也醒了过来,他看着自己的假肢,按照拓跋幼安教的办法,动了动手。
手真的动起来了。
他想了一下,拿起剑,冲出门外,他迅速挽起了剑花,明明是第一次安假肢,拓跋幼安也不过教了他几次,尽管他还生疏,但竟也能挽出剑花,打出招式。
那招式,凌厉生风。
每一步,每一剑,对于看的人来说,都是享受。
拓跋夷打完剑招,忽然跪了下来,那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他捂着脸,眼泪流个不停。
他也不想的。
可是,每日瞧着自己的断手,每日梦回战场,他总会惊醒。
断手时时刻刻提醒他,他不能再上战场,哪怕上了战场也只会拖累兄弟们!
可……
每每想起,曾经死去的战士们信任他的目光,他多么想上战场啊。
可他不行。
而现在,他行了,他可以了。
他不会再是累赘,他也可以再次与他们并肩!
拓跋幼安听着他压抑的哭声,鼻尖泛酸,眼泪也掉下来了,她用宽大的袖袍擦了擦眼泪,跑过去,一把抱住拓跋夷,“大哥哥,一切都过去了。”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未来还有很多美好呢!”
大哥哥一直说他不在乎,可安安知道,他怎么可能会不在乎?
他一个驰骋沙场的战士,还活着却不能上战场,那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啊!
拓跋夷一把抱住安安,眼泪很快就浸湿了她的肩膀,拓跋幼安小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
没有说话。
长孙镇轻叹了一声。
他当年学医的意义,大抵就是为了这样的画面吧。
给人带来新生。
拉绝望的人一把。
长孙霜也有些动容,“爹,我还可以行医吗?”
“如果你的本领还在,便可以。”
长孙镇温柔的笑着,“我说过,你是长孙家族的人,你想行医,便去。”
“嗯!”
长孙霜轻轻的笑着,“也是造化弄人,我曾经也是只想当一名江湖散医,不管旁人身份如何,只要他有病遇到了我,我便救。”
“当年却因为与爹赌气放弃了,如今,却再次想拾起了。”
“我们这些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人啊,有时候倒不如小孩子来的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