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后妃们的日常生活,过于安逸了。
她们几乎不从事任何劳动,除了侍寝,平时开个茶话会就算是活动了,说难听点,她们几乎不动弹。
锦衣玉食却不活动,对身体并不好。
可这就是后妃们的生活,她们也自认为理所应当。
毕竟……皇帝的女人不就是享受来的吗?
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哪里听说过皇帝的女人还干活的啊?
就算干活,干什么?
夏氏莫名其妙,她倒是没发火,李青是她太上皇公公的主治医生,且事关龙嗣,她非常上心。
这时代,女子最大的价值就是为丈夫生儿子,延续夫家香火。
况且,她进的是皇家,且她还是嫡妻。
皇家可是有皇位继承的啊!
她生的儿子,注定是储君,未来的皇帝,她哪能不上心?
“先生不妨说的明白点,本宫非懒惰之人,若能为皇上诞下龙子,再苦也吃得。”夏氏说。
李青沉吟了下,道:“臣观太祖实录,太祖布衣出身,时刻不忘民间疾苦,听说南直隶皇宫迄今还保留着太祖开垦的菜园。”
种菜?夏氏有些发愣。
后宫挺大,开垦一片菜园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可堂堂皇后种地……实在不符合皇后身份。
不是说耕种丢人,事实上,皇帝也要耕种。
每年春耕,皇上都要拿上农具,召王公大臣,进行亲耕耤田礼,可那只是做做样子,天子耕种地自有人打理侍弄,并非全程耕种。
当然,皇后每年也要从事劳作,男耕女织,皇后则需召诰命夫人,进行亲蚕礼。
皇帝亲耕,皇后亲蚕,以身作则,为天下万民做表率。
可若全过程从事耕种,那……还不得皮肤粗糙,一手老茧?
可李青把太祖都搬出来了,夏氏自不敢说李青的不是,何况,刚她还说什么苦都能吃呢。
夏氏只好将目光移向公公,“父皇……?”
朱佑樘温和笑笑,“不用勉强。”
老公公都这么说了,儿媳能说什么,只得道:“不勉强,不勉强,儿臣妾愿意的。”
德妃,贤妃忙也表态,“儿臣妾愿为皇后娘娘分忧。”
朱佑樘失笑,朝李青道:“既然瞧了,一并都瞧瞧。”
李青点头应下,又为两位嫔妃诊脉……
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于是乎,一后二妃都被安排了种菜。
她们会不会骂我……李青暗暗想着。
几女走后,朱佑樘又拉李青聊了会儿,这才放他离开。
出了皇宫,李青没回连家屯儿,转而去了京卫武学院。
自打京卫武学院开始建造,他都不去青楼听曲儿了,觉得还是这个有意思。
武学院很大,规模一点不输国子监,就是比对着来的,主打一个不偏不倚。
天子脚下,没人敢生坏心思。
一来,如今的文官可不似永乐朝那般苦逼,自然也有所顾忌。二来,京察的施行,京官获益甚大,他们也不好再在京卫武学的事上扯后腿。
此外,厂卫的严加防守也是一大震慑。
短短两个多月,地基基本完工,马上就要开始往地面上发展了。
木料都是精挑细选的栋梁之才,砖瓦也是出自官窑,质量自然没的说,李青瞧着就心情愉悦。
他现在很闲,君臣关系得到了一定缓和,制度上的弊端也予以了修整,小皇帝也在一点点成长,也就……朱佑樘了。
弘治的龙体没他想象的乐观,不过,暂时还不会出问题,至少还能挺个一年半载。
只是……大概率是看不到大孙了。
李青自觉有些遗憾,可他也没有太好办法。
不过,李青对朱厚照的子嗣问题,并不怎么担忧了。
小家伙潜在的问题,他给一刀解决了,加上小家伙不是他爹,无意竞选大明第一深情,他日肯定还会纳妃的,即便这一后二妃不争气,也总会有争气的,未来……肯定会有子嗣。
过几年他忙完手头上的事,也会再来京师看看,真若还没有,他再帮忙调理也不晚。
朱厚照满打满算才十七岁,二十多岁有儿子绝对不算晚。
当初朱瞻基……
一想到朱瞻基, 李青就有些不是滋味,虽说个人情感上不太喜欢小狼崽子,可对他的英年早逝,李青还是倍感惋惜,心疼。
只是那时的他失去了太多,甚至已经麻木了。
妻子的接连亡故,师父的疯癫,让他几乎崩溃,哪里还有精力兼顾庙堂?
李青轻轻叹了口气,自语道:“那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小皇帝得看紧点……”
对朱家的皇帝,李青总体上还是满意的,朱瞻基之前就不说了,个个都有手腕,有能力。
之后……也不错。
其实朱祁镇在政治方面也勉强称得上一把好手,只是太急躁了,且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过于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