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态度,是事实。”李青强调,“我是医生,不是神仙,太医院都无奈何的事,我能如何?
立竿见影,我也想,但问题是……可能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满身肥膘非一日之馋……咳咳,我想说的是,皇上不要催我。”
李青认真道:“你的催促不会起任何效果,反而会让我有杂念,医病救人本就不轻松,我冒着大风险接下重任,皇上却一味给我压力,这又是何道理?”
朱佑樘脸上一阵青红,却无法反驳。
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闷声道:“行,朕不催你了,可你这态度总归不够端正。”
“皇上想我如何?”李青嗤笑:“想我整日愁眉苦脸,扮作一副棘手难办,让皇后娘娘忧惧,让太上皇觉得自己时日无多?”
“朕……”
“别人避之不及的差事我接下了,你知道我压力有多大吗?”李青越说越上头,“你知道吗?!”
他本身就够心累了,实在不想听朱佑樘搁老跟他逼逼赖赖。
被李青一通输出,朱佑樘开始心虚起来,细想想,却是如此。
朕是太苛刻了点……朱佑樘清了清嗓子,闷闷道:“你看你,朕不也没治你罪嘛,你火个啥?”
“呵呵,”李青冷笑:“我若不说出来,只怕皇上还以为我不够尽心尽力呢。”
朱佑樘脸上一热,讪讪道:“哪有,朕知道你辛苦,只是说你两句……行了,朕以后不说你了。”
这还差不多……李青哼道:“不知皇上唤我来,所为何事?”
“皇后……”
“昨日刚跟娘娘开药,皇上这就急了?”
“太上皇……”
“在治了!”
“……”朱佑樘摸了摸鼻子,倍感尴尬,却无从发火,只得道:“太上皇不是给了你一块玉牌吗,你要常来,多切脉,分析病理,如此,也有利于太上皇、皇后身体不是?”
李青无奈:“那我每日下午来一趟皇宫,这总行了吧?”
“昂,这还差不多。”朱佑樘不好再说什么了,转而道:“你还是有功的,朕心里都记着呢。”
李青苦笑笑,继而正色道:“皇上,草民在保定府所为何事,想来太上皇都跟你说了吧?”
“嗯,其中详情,父皇已与朕阐述明白。”说到正事,朱佑樘也严肃起来,问:“保定府那边如何了?”
“还未完全进入正轨,许多事还要有人看着。”
“要不朕给你派些帮手?”
李青摇头:“皇上,这件事见不得光,朝中官员若是知道……不患寡,患不均;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朱佑樘微微点头:“就你一人,你能忙过来吗,万一弄巧成拙……”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皇上怀疑我的能力,不妨与太上皇说明,换掉我就是了。”
“你这人……咋一点都不能说?”朱佑樘有些愠怒,“这么大的事,朕想稳妥一些,有错吗?”
“没错。”李青点头表示理解,“可我有错吗?”
“……”
朱佑樘被怼的没有一点脾气,当然,主要是李青还兼着‘太上皇主治医生’、‘皇后主治医生’的差事。
不然,他可没有这么高的容忍度。
朱佑樘脾气好,可也架不住李青这目无君上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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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不说话,李青道:“过段时间我还要回去看着,不过皇上放心,我好在兼顾太上皇、皇后身体的情况下,做那些事。”
他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模样,道:“无非就是辛苦些,只要能兼顾太上皇、皇后娘娘的同时,为国效力,草民累点又有何妨?”
闻言,朱佑樘大受触动,一时间,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朕之前的态度……是不是太伤他了啊?
这一刻,朱佑樘心疼且懊悔,可他又拉不下来脸道歉。
毕竟……他是皇帝。
朱佑樘吁了口气,道:“朕给你个官职!”
“不用。”李青提醒道:“皇上,若我成了朝廷官员,再做这些,性质可就变了。”
朱佑樘一怔,缓缓点头:“这倒也是,那等你做成了,朕再给你官职。”
“……”李青心说:还是别了吧,未来我还是在野更好些。
“放心,朕绝不是寡恩之君,”朱佑樘道,“届时,先给你个正五品的官职,历练几年后……内阁、六部随你挑。”
李青干笑道:“如此,就先谢过皇上了,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当务之急,是太上皇、皇后娘娘的身体,以及保定府的事情;
今日我跟皇上说这些,就是为了皇上能多一些体谅!”
“朕体谅,体谅……”朱佑樘连连点头,就差没说:朕错了。
见状,李青总算松了口气。
小样儿,还拿捏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