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清脸微微发红,扭捏道:“国事要紧,大哥不必如此。”
“哦?”朱见深打趣,“难道你不想他?”
朱婉清脸更红了,嗔怒道:“大哥你……没个正形,哪有如此取笑自家妹子的啊?”
“好好,不取笑。”朱见深点头道:“那就不让他回来了。”
朱婉清:
“好了,逗你玩儿呢。”朱见深哈哈一笑,接着正经起来,“李宏回来后,朝廷会来旨意,让他继承永青侯爵位。”
朱婉清一怔,继而看向远处跟儿子聊天的李叔。
“这就是他的意思。”朱见深说,“他淡出朝廷许久,现已没有人在意他了。”
“可……该怎么解释?”朱婉清微微蹙眉。
“这个简单,就说他游历天下去了。”
“这理由……有人信吗?”
朱见深笑了:“确实牵强,不过,没人在意这些,再说,永青侯也到岁数了啊!”
朱婉清轻叹一声,点点头:“那好吧。”
顿了下,“大哥,你还是少气他为何,李叔他……很不容易。”
“我知道,”朱见深默然点头,旋即,又是愠怒,“不过我可没气他,都是他气我,这厮欺人太甚!!”
“好啦,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况你呢?”朱婉清打趣了句,转而道:“大哥回去后,可要好生保重身子。”
“嗯,我会的。”朱见深含笑点头。
朱婉清举起酒杯,“妹子敬大哥。”
‘叮’
…
回京的路上,两人不疾不徐,半赶路,半游玩,临近京师时都立冬了。
李青道:“再有两日就要进京城了,要不要提前知会朝廷?”
“不了,省得麻烦。”
“还是说一下为好,走的时候不吭气,回来的时候再偷偷摸摸……影响不好。”李青说道,“且那样,也显得皇帝不孝顺,父皇回来他连个迎接都没有。”
朱见深沉吟了下,道:“先进京,然后你进宫知会他。”
“也成。”李青点头,道:“对了,现在朝中没认识我的人了吧?”
上次给朱见深治病,他露面并不多,这次不一样,他这个伴随太上皇游山玩水的人,很难不被人注意。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这么能活啊?”朱见深翻了个白眼儿,“你正统五年入的朝,到现在都快五十年了,院试、乡试、会试、殿试,这一路下来,基本都在三十以上了,且就算三十之前高中,也要在翰林院修书,可没机会见到你这个永青侯。”
李青缓缓点头,他去过翰林院不假,但那是修中宗实录的时候,都是成化朝了,早已改变了仪容。
“有一个人知道我。”
“谁?”
“你娘!”
“你怎么骂人?”朱见深恼了。
李青一脸无奈,“真是你娘,她跟贞儿一般大,曾见过我。”
朱见深怔了怔,道:“上次你给我诊治的时候,她就在一旁,也不见她有异色啊?”
“当时她一心都在你身上,哪里注意的到这些?可这次……”
“不怕,你们不熟,她也不会联想到一块儿去。”朱见深笑道,“只要不主动承认,就不会有问题。”
李青想了想,道:“以后当着外人的面,你叫我李神医吧,尽量别叫李青,这两个字……百官过敏。”
“行吧。”朱见深好笑道,“你什么时候如此小心了?”
“不是小心,真就叫李青也没什么,之前我在朝的时候,都是老人模样了。”李青道,“我只是不想引人注意。”
“嗯……依你。”
……
皇宫。
朱佑樘立在乾清宫前,感受着吹来的冷风,眉头紧紧皱着。
“皇上,当心着凉。”张皇后给他披上大氅,见夫君满脸忧郁,咬了咬嘴唇,道:“皇上不必烦恼,百官也是为了宗室着想,不若……就纳妃吧。”
成亲这么久了,皇帝夫君就她一个女人,可她却……不争气。
找太医看过了,她没毛病,皇帝夫君也没毛病,可就是怀不上,她也很苦恼。
尽管她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劝皇帝夫君纳妃了,不然,这妒妇名头,可就要坐实了。
“唉……”朱佑樘苦叹道,“我不是苦恼这个,我是……一年之期已到,父皇却还未回来,没法交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