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马呢?
“驾!”李青挥舞马鞭,直奔东宫。
“好累呀”朱婉清走了没多久,就走不动了,中午饭没吃,又流了那么多血,双腿犹如灌了铅,饥肠辘辘。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冒金星。
多亏这是皇城,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加之朱婉清一身衣服格外华贵,一看就是有钱有势家的小姐,
没人敢起什么歹心!
朱婉清艰难抬起胳膊,掀开袖口,伤口还是流血,袖口都染红了一片,幸运的是,有了那层手帕包着,出血量并不算大,只是缓慢地往外渗。
可即便如此,朱婉清也不好受,她才十来岁,哪里受得了这罪。
这可比上次李青揍她狠多了,朱婉清这一路,一直在诅咒孙氏。
她本就对孙氏没什么感情,而现在,有的只是恼恨,捅死对方的心都有了。
“可恶,你给我等着,我让李叔收拾你。”朱婉清洁白的小牙齿,咬的咯咯响,好看却苍白的小脸蛋儿满是恨意。
可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路,她脸上的恨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无力。
“路漫漫其修远兮呀……”朱婉清苦叹,挣扎着想起身,却悲哀的发现做不到。
一向聪明的她,这下是真慌了,哭得哞哞叫。
“好心人,谁来救救我呀?”朱婉清昂着脸,闭着眼,张着嘴大哭。
‘唏律律……’
马嘶在耳边响起,朱婉清惊了一下,睁开眼,就看到马儿直立而起,碗口大的马蹄落下来。
“啊!呀!!”小丫头脸都绿了。
“别喊了,没踩着你。”李青翻身下马,道:“我看看你的伤。”
“李叔……李叔你怎么才来啊!”朱婉清看清是李青,先是狂喜,继而无尽委屈涌上来,扑在他怀里哇哇大哭。
李青又心疼,又好笑,看着周围不远处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他只好道:“先回家吧。”
朱婉清带着哭腔,颤声说:“嗯,好”
…
坤宁宫。
孙氏一回来,就重金诱惑,让身边的太监宫女散布消息——太上皇已经回大明了,就在金陵。
消息时午时末发的,未时初,就传到了朱祁钰耳朵里。
朱祁钰也是一惊:不应该啊,这大侄女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应变极快,立即让小恒子带人,全面封锁消息,不得传播谣言,同时,他亲自去坤宁宫见孙太后。
两人再度见面,孙氏却没了上午的唯唯诺诺,一副意气风发模样。
“皇上没想到吧?太上皇已经回来了,就在金陵。”孙氏笑着说,“宫里的那个小丫头,就是太上皇之女。”
之前势不如你,我忍气吞声,现在不一样了……孙氏带着一丝嘲弄看向朱祁钰,“若太皇上回来,皇上打算怎么做?”
朱祁钰好笑道:“太后,你这都听谁说的?”
“没听谁说,本宫自己查出来的!”孙氏微微一笑,“本宫已和那丫头滴血认亲,她就是镇儿的闺女,绝不会错。”
原来是这样,倒是朕冤枉了小婉清……朱祁钰道:“非朕不信太后,而是…这么大的事,空口白牙,总不能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再表演一下滴血认亲吧?”
“有何不可?”孙氏反问。
朱祁钰皱眉:“这着实有损皇家体面!”
孙氏却道:“本宫为了太上皇,不怕有损颜面,皇上就不能为了太上皇,委屈一下?”
顿了顿,阴阳怪气道:“亦或说,皇上是怕太上皇回来,威胁到你的地位?”
她现在有恃无恐,只要把这件事闹大,坐实,根本不愁想飞黄腾达的人,聚拢在她这儿。
到时候再把儿子接回来,那么大事就成了一半。
孙氏并不怕,她知道朱祁钰的为人,吃准了朱祁钰不敢对她动手。
你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镇儿、见深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哼哼……孙氏美美的想着,说道:“皇上还未回答本宫问题呢。”
小院。
朱婉清声泪俱下的控诉孙氏的暴行,李宏听得火气直冲天灵盖,恨不得抄起家伙,去后宫剁了孙氏。
但终究也只是想想,冲进皇宫杀太后,纯属茅房打灯笼——找(照)死(屎)!
自己死不说,还会连累全家。
李宏强抑住愤怒,皱眉问道:“干爹……现在咋办?”
张邋遢也看向李青,如果有必要,他不介意出手。
只是,他没去过后宫,也不知道孙氏长啥样儿:“青子,你说句话。”
李青笑了笑,道:“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张邋遢听出了话中意思,便也打消了出手的想法,“丫头过来,让张爷爷看看伤势。”
“爷爷,婉清可疼了……”小丫头哭着说,她惯会撒娇,加上伤口深可见骨,实在骇人,小老头的火气蹭蹭往上窜……
李青怕小老头冲动,连忙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师父放心,我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