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迎朱祁镇的事儿,李青又细致入微地讲起三大营。
总而言之一句话:三大营万不能重组,莫说十团营,五团营也不成。
朱祁钰对组建十团营的想法并不坚定,他主要担心的是王骥那伙人回来后,局势对他不利。
“王骥他们如何安排呢?”朱祁钰皱着眉问。
李青道:“这个很简单,论功行赏便是。”
见朱祁钰满脸忧虑,李青笑道:“昔年太宗靖难,建文旧臣不照样厚着脸皮继续做大明臣子,而今皇上又何惧哉?
太宗是靖难,而皇上你是接位,二者有着本质区别,且还是朝中大臣拥立你接位,王骥他们不会有异心的,也没理由有异心。”
朱祁镇叹了口气:“但愿如先生所言吧。”
顿了顿,“于谦居功至伟,要不…给他封个侯吧?”
李青笑笑:“全凭皇上做主。”
其实他心理上并不怎么想让于谦封侯,已经有了个王骥了,再来个于谦,这无疑给文官一个信号。
——文官也能建立军功,也能封伯封侯。
有了这个信号,他们将更加热衷于文官带兵。
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以于谦的功劳,封个侯一点也不过分,李青没理由反对。
接着,君臣二人就宝钞问题进行探讨,敲定兑换时间后,李青告辞离开。
连家屯儿。
刚到家门口,李青就听到驴子狂叫,似乎是在害怕,又似乎在示警。
李青心中一惊:来小偷儿了?
这大白天的,又是天子脚下,谁来偷我这小门小户啊……李青连忙拿出钥匙解锁,推门。
‘哐当!’门被大力推开,吓了院里的人一大跳。
李青也不禁惊诧出声:“你?你怎么进来的?”
“我,我……”贞儿小脸微红,难为情地行了一礼,“婢子见过李大人。”
李青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衣裙上有大片尘土痕迹,诧异道:“跳院墙进来的?”
“……嗯。”
“不是……你大白天干嘛跳人院墙?”李青百思不解,“还有,你蒙着脸是啥意思?”
“这…说来话长,大人稍安勿躁,婢子给您解释。”贞儿红着脸说。
李青倒是不急,一个小女子还能如何?
“外面冷,进屋说吧。”
其实屋里也冷,李青没有燃炭盆儿的习惯,还未立春,天气冷的厉害。
“是太后娘娘让婢子来的。”贞儿一坐下,就着急忙慌的解释,“是为太子而来。”
“不用急,慢慢说。”李青倒了杯茶,推给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口抿着,“我也不是你的主子,你不用称婢子。”
“哎,是。”贞儿捧起茶暖着手,说道:“太后娘娘怕皇上对太子不利,想让大人帮忙掩护一下。”
说着,放下茶杯,取出一沓银票递上来:“这是娘娘的心意。”
李青接过数了数,五千两!
着实不少了。
李青揣进腰包,点头道:“回去告诉太后娘娘,我会掩护的,还有别的事儿吗?”
你这也太敷衍了,五千两就换你一句话呀……贞儿没敢说出来,讪笑道:“大人有把握吗?”
李青眉头一拧,取出银票还给贞儿,“不信的话,那就拿回去吧。”
“……”贞儿哪敢接,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小女子没有质疑大人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李青不喜。
贞儿讪讪赔不是,连忙说了一些好听话。
“下不为例。”李青黑着脸收回银票。gōΠb.ōγg
“还有事儿?”
“……”贞儿有些怕了李青,但想到孙氏的交代还没传达完,只得继续道:“不久就要迎回太上皇了,太后想让大人去。”
李青笑了笑:“这是另外的价钱。”
“……大人想要多少?”贞儿也是服了,她还是头一次见明目张胆要钱的官员,且对象还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