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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来到市区一处弄堂。
这里道路特别窄,
厕所是公用的,
家家户户都在走廊里做饭,谁家吃个啥,左邻右舍都知道。
三个饭点特别忙碌,走廊里都是热火朝天的。
多亏他们是过了饭点来的,
走廊时的烟火气已经散去。
他们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杨芝家的位置。
他家门口挂着一个半截的布门帘,是白色的,不过布有些泛黄,
中间绣了一对鸳鸯浮在水上,不过绣工一般般,绣的很粗糙。
家家户户装的都是统一的绿漆门,
漆也掉的差不多了。
今天适逢周末,
人应该在家。
笃笃笃,
傅秋语上前敲门,
门打开了,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拉开了门,一眼就看到傅秋语那张漂亮的小脸蛋。
整个人就呆住了。
“你好,这里是杨芝护士家吗?”
傅??良与陆明川不约而同,几乎是同时,一左一右的冲上前,
直接把傅秋语护在身后,
齐齐瞪向开门的年轻人,
这小子什么眼神儿,没见过美女吗?看直眼儿了都!
看到眼前两道凶神恶煞般的眼神儿。
杨芝的儿子,立刻清醒了,脸一红,赶紧道:
“这……这里是杨芝家,不过我妈早过世了。”
他刚才确实是唐突了,光顾盯着漂亮姑娘看了。
“你们是谁?”年轻人问他们。
“我们受医院之托,过来咨询你妈一点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大事儿?”
傅秋语说话了,生怕便宜爹和便宜男人吓着人家。
毕竟人家就是普通人,不禁吓。
“请进!”杨芝儿子也就是刚才的年轻人,他叫郑卫华。
他撩起门帘,拉开门,请三人进去。
周围其它好事的邻居,都探头探脑的,这老郑家有贵客啊!
看看,
人家手里提溜的,两瓶罐头,一桶麦乳精,还有一斤大白兔奶糖。
啧啧啧。
这老郑家走了狗屎运了。
关上门,
傅秋语看了眼这房子,也就是筒子楼套间,说白了,就是一间套一间。
一家最多就是两间。
有的家里干巴巴的只有一间,住都住不开。
杨芝家这个套间的格局是:里面是卧室,外边是客厅。
套间标配。
吃饭干啥都在这个外屋。
不过,屋子收拾的还算利索。
郑卫华给他们倒了水,摆在桌上,一人一杯。
傅秋语把罐头等礼物给放桌上,
郑卫华看着东西,一副受惊的样子,立刻瞪大眼睛,赶紧摆手:
“同志,这使不得,太贵重了。”
“收着吧。我们就是打听点事儿。”
几人坐在客厅里的小凳子上,看着郑卫华。
郑卫华瞄瞄三人几眼,发现,这三人长的都好看,穿的也好,不像是普通人。
“你们问吧。”他紧张的抓着衣角,小声的说。
以前,也有人问过。
“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傅秋语开口问,冲另外两人摇摇头。
一看,这个郑卫华就是胆小的,别没问呢,先把人给吓着了,到时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我听说,是我小时候,有一次差一点出了车祸。”
“我妈吓着了,当时心脏病发就去世了。”
傅秋语想了想问,
“你当时没事吧?”
“我没事。”郑卫华摇摇头,双手有些抖:
“不过,跟我一个差不多的孩子,当场被车给撞死了,流了好多血。”
说完,郑卫华下意识的双手捂上了脸,他颤抖着声音,述说那时的情景:
“我妈一下子就吓晕过去了。”
“大家都以为我妈是吓着了,没想到当时,我妈是心脏病发,因为抢救不及时,就去了。”
“那也时,我还小,只有五岁。”
“我妈临死前,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说完,
郑卫华抹了把脸,深深吸了口气:
“让你们见笑了。”
傅秋语声音尽可能的温和下来,
从包里抽出一点粉纸,递给他,看到他哭了:
“你妈妈,临死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郑卫华眼眸低垂,双手绞着衣角,看起来似乎更紧张了。
他摇摇头,并没有再抬头。
把纸塞郑卫华手里,傅秋语吸了口气说:
“如果,你想起来,你妈妈告诉你了什么,希望你告诉我,我们不是坏人。”
电视不都是这么演吗?
临死前,快死的人能说好多话呢!
刷的,
郑卫华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傅秋语!
她怎么知道他妈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