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乘小心翼翼地将苏青妤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到仿若他怀中所抱着的,是稀世珍宝。
抬手覆上苏青妤那纤弱的背部,陆云乘的心中一阵颤意......
他不禁苦笑,而后才喃喃道:“青妤,如你从前所言那般,我们如今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以后风雨同舟,我定会护你周全。”
直到天将将亮,一夜未眠的陆云乘才满目不舍地将怀里的人轻柔地放到床上。
而后才叫了明月进来。
“照顾好她。”
“守住苏府的大门,无论是谁都不要放进来!”
陆云乘抬手为依旧昏睡的人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去。
然后才阔步离开了苏府。
今日,他要为苏青妤一战。
也为自己一战。
明月望着陆云乘离开的背影,忽然有种拨云见月的感觉。
她好像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却不曾去阻止。
有些事情,总得有个开端。
而宫里的情况,一如陆云乘所想象的相差无几。
因为永嘉的缘故,整个后宫几乎人仰马翻。
他一路走,一路听着流云搜集到的消息。
“永嘉公主身受重伤,陛下龙颜大怒。气急之下,一连斩杀了永嘉公主身边的好几个暗卫。”
“永嘉公主想要伏杀郡主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而永嘉身上所受的伤,陛下也从暗卫的口中得知了。”
陆云乘神色冷冽,语气不带一丝温度:“那本王倒要看看,咱们尊贵的陛下,究竟要如何处置本王、处置元安郡主。”
流云抬眸看向自家主子的背影,明白自家主子筹谋多年,眼下此举多少算冲动。
可他却支持他的冲动。
有些伤口,总得重新撕开了,才能再一次缝合,才能有愈合的可能。
“混账!什么叫做内伤严重?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今日若是治不好永嘉,朕要你们统统陪葬!”
沈怀德伏跪在地面上,顶着明帝震怒,依旧说实话:
“陛下!永嘉公主身上的外伤,微臣几人都已经尽数处理好了,一时威胁不到永嘉公主的性命。”
“只是,永嘉公主被内力所伤的肺腑,臣等,实在无能为力。”
明帝盛怒之下,根本无法维持住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威严,抄起桌上的茶杯就往沈怀德身上砸去。
沈怀德趴在地上,被砸了个结实。
头顶的痛感和温热感,让沈怀德有片刻的呆愣。
他陪在明帝身边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忽然就不明白忠心的意义何在。
他明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却始终无法接受明帝在他面前违背当初的承诺。
“沈院正,现在你可以给朕好好解释一下,昨夜你姗姗来迟,究竟所为何事了吗?”
沈怀德心中一惊,想起陆云乘的话后,很快又恢复到镇定。
“回陛下,微臣昨夜来迟,是因为被凌王殿下掳去了苏府。”
明帝眼眸一暗:“元安郡主的府邸?”
沈怀德没有隐瞒:“元安郡主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凌王殿下让人绑了微臣去苏府,为元安郡主治了伤。”
明帝浑浊的眼眸中充满了怀疑:“哦?朕记得,沈院正可是很欣赏元安郡主的。”
“如今为她治个外伤,竟然还要被绑着才愿意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