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乘握紧了拳头,有心想要辩解几句,可耳力极好的他竟听到有尾随他而来的声音。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中一片清明和疏离。
“本王路过而已,刚好一个人倒在路边无人发现。毕竟夫妻过一场,总不好见死不救。”
秦姨娘方才还以为陆云乘将苏青妤送回来,眼中也满是焦急之色,多少应该还是在意苏青妤的,没想到他竟如此薄情寡义。
秦姨娘的情绪登时就绷不住了:“好好好,我青妤的一腔真心,就算是错付了。”
“凌王殿下身份尊贵,我苏府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请恕民女不能远送!”
一想到苏青妤还在里面因为寒症受折磨,而陆云乘便急着撇开两人之间的关系,秦姨娘的心里就难受得很。
陆云乘面色冷淡,直接甩袖离开。
秦姨娘气得想让人把门用力关上,明月却刚好带着沈怀德回来了。
沈怀德在给苏青妤诊脉用针后,连连摇头,吓得苏青茹差点哭出声。
“别让苏姑娘的情绪再这般大起大落了。”
“再这般下去,她的身体就会像这油灯一样,现在看着是亮,但等到油灯中的油燃尽后,灯可就真的亮不起来了。”
沈怀德的话,让明月想起了从江铭身上听到的那些话。
关于苏青妤的底细,早在她嫁到凌王府之前,她便已经查过了。照着她的生活轨迹,根本就有没有机会和江铭任何事,更没有机会和江铭有任何的过往。
可江铭却说得言之凿凿,加之苏青妤对他的确有着滔天的恨意......
明月实在不愿相信这世间怪力乱神之事,但目前来看,好像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否则又该如何解释苏青妤身上那凭空出现的医术,以及一身少有敌手武学......
大概是不想让苏青妤的心里压力过大,秦姨娘只让明月和自己守着苏青妤,其余人该如何便如何去。
以至于一早醒来后,苏青妤瞧见房间里面只有明月一人时,心里才松了口气。
只是家里的人,个个好像都正常得过了头了。
太过正常在苏青妤的眼里,就是不正常的表现。
毕竟她在昏睡前,可是亲耳听到陆云乘要送她回来的。
这么大的事情,这一个个的居然都不问问她吗?
那便是有心想要隐瞒什么了。
苏青妤坐在廊下,看着正在清理院子的小草,招手把人叫了过来。
小草年纪小,加之苏青妤的刻意套话,只是三两句的功夫,便将陆云乘昨夜亲自将她送回来、并且说了那句恨不得撇清关系的话的经过说了个清楚。
难怪......
难怪大家都没有提及,原来是怕她难过啊......
苏青妤苦笑着,她的确很难过,但眼下却不是难过的时候。
她又将明月叫来,问了拂月楼的消息。
明月明白兹事体大,没有隐瞒:“属下也是今早才收到拂月楼送来的密信。”
苏青妤打开小小的一卷纸,看着上面的内容,不免感到惊讶。
“江铭,竟和江尚书是同宗啊。”
“这就有趣了。”
“不知江尚书在知道江铭的存在和目的后,究竟是会和齐王狼狈为奸,还是继续为凌王效命呢。”
毕竟江铭所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苏青妤抬手将密信丢进炭火盆中,看着它一点点燃尽。
采薇推门而入,满脸都是愤恨:“姑娘,江尚书府上来人了。”
“说是那江姑娘偶感不适,茶饭不思,但大夫都诊不出问题。”
明月握紧了手上的剑柄:“他们想让姑娘上门给江家姑娘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