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当着她的面,将香囊揣进自己怀里:“谢洛嫔娘娘赏,这香囊我甚是喜欢。”
洛嫔看着虞安歌的举动,心里虽惊,却也了然。
虞安歌临走前又留下一句:“害了你孩子的,可不止谢皇后。”
洛嫔轻咬下唇,她当然知道。
虞安歌回去的时候,侧殿外面还是一片喧哗,所有人交头接耳,面色各异。
随着一声“太后娘娘到——”,所有人都给崔太后让出了一条路。
崔太后身子骨不好,便没有参加这次国宴,却没想到国宴上连番出现意外,她便是含了人参,撑着一口气也要过来维护局面。
看着堵在这里的群臣,崔太后也没将他们遣散,只让众人噤声,莫要搅扰了里面御医诊脉。
她在银雀的搀扶下走入殿内,一眼就看到满脸苍白,浑身发抖的谢皇后。
圣上坐在榻边,替谢皇后擦着汗。
崔太后低声对一众御医问道:“皇后如何了?”
一个御医低声道:“皇后娘娘本就是不易有孕体质,之前喝了许多坐胎药,怀了龙胎,一直以来胎相也不算安稳,今日又在大殿受惊,只怕...”
崔太后脸色难看:“只怕什么?”
那御医知道这龙胎的金贵,若是就这么流了,别说圣上和太后,就是谢丞相都饶不了他。
御医只能道:“臣会竭尽全力,保全此胎!”
崔太后看着帘幕后的两个人,在殿中来回走动一番,思忖着国宴上发生的事,犹豫再三,还是让宫人将圣上请出来。
谢皇后腹痛难忍,泪水不断往下掉,她不该逞强,费逸春杀豹时,她便觉得腹痛,那个时候她就应该从国宴退下来,找御医。
谢皇后不断在心里祈祷,皇儿千万不要出事。
就在此时,宫人过来对床边的圣上道:“圣上,太后在外面,说要见您。”
谢皇后心里顿生不安,连忙抓着圣上的衣袖:“圣上!别走!陪着臣妾。”
谢皇后傲气自负,几乎没有这般无助的时候,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圣上走了,这孩子也会跟着他走。
可圣上素有孝心,留下一句“朕马上回来陪你”,便不顾谢皇后的阻拦,径直离开。
看着圣上的背影,谢皇后泪珠儿不断往下掉。
到了崔太后那里,圣上脸上的焦急还未消退:“母后此时唤我所为何事?舒瑶那边胎儿还不知如何,我得赶紧过去守着。”
哪怕圣上不喜皇后,但他还是格外看重这个孩子的。
这是他的嫡子,嫡长子!
当年洛嫔的孩子就没保住,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也没了。
可崔太后此时比谁都冷静:“这孩子,不能留了。”
圣上如遭雷劈,控制不住声音道:“母后,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您已经杀了我一个孩子,难道还要再杀第二个吗?”
谢皇后在难忍的腹痛中,恍惚听到这句话,可再去细听,又消失了。
仿佛是她的错觉。
崔太后连忙将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却是再次低声强调:“你就当这孩子是为了大殷国运牺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