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听此话心中一惊,面上却是露出了一抹妩媚的笑:“圣上怎么这么说?”
圣上替她收拢了一下鬓边的秀发:“衣着打扮都素净不少。”
皇贵妃满腹心事,哪里还有心思去花枝招展打扮,她还是搬出了先前那套说辞:“臣妾忧心渐珩,也不知他怎么样了,虽说鲁县传信儿,道他挺过来了,可臣妾没见到他人,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圣上执起螺子黛,认真帮她画眉:“朕已经下旨,召他回京了,算算时间,秋收后便可回来。”
皇贵妃脸上这才带了几分笑:“那就好。”
唯恐圣上疑她最近反差太大,皇贵妃向圣上抛了个媚眼:“描眉是夫妻间才有的意趣,圣上这样对臣妾,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皇后娘娘又要说臣妾逾矩了。”
圣上犹自帮她画眉,画好之后,便摸了一下她的脸蛋:“这样的小性子,才像你。”
皇贵妃嗔怪地看了圣上一眼:“从前您嫌弃臣妾拈酸吃醋,怎么现在不嫌了?”
圣上细细摩挲着皇贵妃的脸颊:“你还是张扬些好,皇后身子不好,不必在意她。”
这是对皇后明晃晃的厌弃了。
放在从前,皇贵妃定要高兴好久,现在她却平生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圣上又道:“晚上朕再来看你。”
皇贵妃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眼还是那副眉眼,圣上画眉涂脂的手法并不多好,但还是用了心的。
这让皇贵妃再次想到辛淑妃,许是在辛淑妃那里练就的吧。
想到这儿,她又摇摇头,如今再去纠结这些,实在是可笑。
令她诧异的是圣上近来待她的态度,或许是心怀愧疚,但这恩宠实在太盛了些。
皇贵妃将镜子放倒,命人唤了锦妃过来。
宋锦儿来时还有些不明所以,听到皇贵妃向她讨要胭脂,她心里暗惊:“娘娘要那东西做什么?”
皇贵妃道:“你还好意思问本宫?近来圣上可有去你那边一次?”
宋锦儿低眉顺眼地摇了摇头:“圣上爱重娘娘,自然想不起来去臣妾那里。”
皇贵妃眼中充斥着戾气:“没用!”
商渐珩悄悄给他递来消息,大概秋狩时便要起事,可圣上连锦妃宫里都不去,又怎么能病入膏肓?
还不若她亲自动手!
宋锦儿也不敢反驳,回宫将胭脂交了出去。
皇贵妃见她听话,也没有继续为难她,只是叮嘱道:“后宫诸多事项,你要多上上心。”
皇贵妃如今一心想要替自己儿子夺位,自然静不下心来处理宫务。
好在宋锦儿平日里看着呆呆愣愣,行为也没规没矩的,但她在治理宫务上是把好手,莫说皇贵妃了,只怕连从前的崔皇后也不及。
尤其是厌胜之术后,几个宫里的人手全都换了一遍,没有那么多居心叵测的人,宋锦儿管理起来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所以眼下后宫的大事小事,都是宋锦儿拿主意,最后再一齐送到皇贵妃这里拍板。
宋锦儿道:“这是自然。”
皇贵妃拿到了胭脂后,又明里暗里敲打了她一番,就让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