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努力把眼泪收了回去。
原来商清晏不仅是上辈子为她收尸之人,也是幼时高烧,为她请大夫之人。
虞安歌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辛府,白衣,前世的收尸之恩,还有商清晏在“妹妹”面前屡次三番失态。
只是她不敢去猜想这个可能。
商清晏这个废太子,别说当年了,就是现在,等闲也无人敢靠近。
他虽身在辛府,可观辛太傅对他冷冰冰的态度,何尝不是一种寄人篱下。
那种自顾不暇的情况下,不知是怎么说动辛太傅,让辛太傅为她寻来的大夫,破门而入也要为她治病。
经历了前世今生,国破家亡之痛,虞安歌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冷寂成了一块儿枯石。
除了复仇,什么都无法触动她。
可是这一刻,虞安歌满脑子都是那抹白色的身影。
看着商清晏离开的方向,虞安歌心里涌出一股冲动,她想冲过去拦下商清晏的去路,告诉商清晏,他们之间的羁绊,早已跨越生死。
但虞安歌不能。
大仇未报,朝廷暗潮汹涌,凉兵虎视眈眈,国将不国,有太多事,比他们之间的感情更重要了。
虞安歌神思寥落回到房间,看着屋里摆着的那把疏狂,不由握了上去。
冰凉的触感,让她所有理智回归。
放下疏狂后,虞安歌铺纸研磨,写信给身处边关的父亲。
盛京权贵还在醉生梦死,不知危险将至,但这个时候的凉国,已经秣兵厉马,等待一个关键时机,就要露出獠牙,对大殷进行扑杀。
圣上还沉浸在大殷虚假的繁盛之中,宁可重建皇宫,虚张声势,也不愿把钱用在增强兵力上面。
虞安歌只能提醒父亲,留意凉兵动向,募民耕种军田,尽一切可能,储存军粮。
除此之外,虞安歌还提到了岐州知府章寿,让父亲转告章寿,在述职时千万注意,一定不要出错。
上辈子,章寿因为在南川王遇刺的事情上面没有处理好,被圣上找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连贬三级,岐州新上任的知府又是一个贪腐蠹虫。
岐州与边关十五城接壤,原本该是开战时粮草支援的大后方的,却因为那个新知府无能腐败,使得粮草供应不上。
去年这个时候,因为虞安歌的献计,商清晏虽然没死,但圣上即便对章寿有气,也没办法动他。
可圣上始终视商清晏为眼中钉肉中刺,前两天又发生了辛淑妃夹带先帝之物一事,圣上必然又会对商清晏看不顺眼。
虞安歌相信商清晏能够自保,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圣上说不定会在章寿今年的述职上发难,所以虞安歌要防患于未然。
边关有他父亲冲锋陷阵,岐州必得章知府坐镇,才能确保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