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脚步不停,背影都透着怒意。
倒是方内侍回头看了龚知府一眼,龚知府连忙上前,对方内侍道:“方内侍,您救救我。”
方内侍蹲在龚知府面前道:“龚知府啊,这点儿小事您都做不好,您说留您有何用呢?”
龚知府吞咽了一下口水:“方内侍,我能敛财,太子殿下是知道的。”
方内侍笑着道:“可殿下手里不留废棋,您也是知道的。”
龚知府紧紧抓住方内侍的衣袖:“没有废棋!我在江南担任知府已久,殿下若再培养一个知府,未必有我顺手,而且...”
龚知府顿了一下:“每年二十万两雪花银,我会如数送入盛京。”
龚知府试着握住方内侍的手:“自然也少不了方内侍您的。”
方内侍笑了笑,没有给龚知府一个明确的答案,只是拍了拍龚知府的手掌,就起身去追太子了。
太子眉宇中氤氲着一场暴风雨,看到方内侍跟来,便问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方内侍苦着一张脸:“殿下这可真是冤枉奴才了,龚知府哪里会许给奴才好处,只会许给您好处。”
太子骂了一声:“狗奴才。”
方内侍道:“每年二十万两雪花银,棋盘上留这么一步棋,既能替您在角落周旋,又能膈应对手,何乐而不为呢?”
太子没给方内侍回话,带着人径直前往官衙。
太子到的时候,姜钦差已经升堂,他坐在上首,虞安歌坐在右下方,左边还留有一个空位,是给太子留的。
至于龚知府,既是被状告之人,自然没有他的座位。
堂下只跪着两个人,一个姓李的盐官,一个是潜入牢狱的杀手。
而躺着的人,却有十余人,他们一个个死相难看,光是摆在堂上,就让人不寒而栗。
太子一来,所有人都站起来给他行礼,他默不作声地看了虞安歌一眼。
那张风寒霜冷的脸,以及浑身上下透出的冷漠禁欲感,对他来说,依然充满吸引力。
让他克制不住留意的同时,又难免生出几分咬牙切齿。
这样一个可人儿,怎么就不识相呢?
太子笑了笑:“钦差大人继续办案,别因孤耽搁功夫。”
他径直走向空缺的位置,翘着二郎腿,猩红色的披风,姿势慵懒而优雅。
随着众人坐定,龚知府也被衙役“请”了过来,看到满地尸体,他面色冷硬,将将维持着为官者的风度。
姜彬用力敲了一下惊堂木,对堂下人道:“堂下何人?”
李盐官声音沙哑道:“下官嘉宁县盐官李立,在狱中招认,与龚知府和盐商勾结,抬高盐价,却被龚知府派来的人灭口,求钦差大人明察。”
姜彬看向龚知府道:“龚知府有何话可说?”
龚知府道:“他血口喷人!这几个盐官明显畏罪自尽,与下官有何关系?”
姜彬道:“十余盐官一起在狱中畏罪自尽?”
龚知府心跳如鼓,依然肯定道:“没错,他们心中有愧。”
姜彬看向那个杀手和李立:“你二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