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虞二爷担心节外生枝,特地起了个大早,带着几个心腹,前往一处地界偏僻的酒楼。
这里是卫元明提出的交接钱财的地方。
虞二爷昨天拿了虞老夫人四千两银子,向怡那边挤出来四千五百两,他自己用积蓄凑了五百两出来,还有虞老夫人出面,终于逼着三房拿了一千两出来。
现在他怀里揣着一万两银票,打定主意要跟卫元明两清,再不相欠了。
可虞二爷一进门,几个彪形大汉就忽然出现,一把将虞二爷压倒在地。
虞二爷带来的几个心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堵上嘴,五花大绑起来。
虞二爷大喊道:“大胆!你们竟敢对朝廷命官下手!”
为首的汉子诚惶诚恐道:“呦!这不是虞二爷嘛!快快快,快松绑!把二爷搀扶起来。”
几个彪形大汉虽然松了手,但是搀扶虞二爷的时候,依然是钳制之势。
虞二爷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你们是谁!为何在此!”
为首的汉子道:“我们是来讨要卫公子的赌账的,没想到是虞二爷亲自把钱送来,实在是失敬。”
虞二爷察觉到情况不对,这些人明显认识自己,刚刚那个分明是下马威。
虞二爷把自己的胳膊从这几个大汉手里用力挣脱出来,理了理衣裳道:“卫元明呢!让他出来!”
两个人走进耳房,把昏死过去的卫元明给拖了出来。
虞二爷一看卫元明的样子,瞬间又惊又怒。
卫元明被人狠打了一顿,右手的小拇指被剁掉了一根,整个人鼻青脸肿,满身是血,此时昏死过去。
一个大汉提着一盆水,往卫元明身上泼了上去,卫元明尖叫一声苏醒,看到虞二爷那一刻,当即哭得满脸是泪:“二叔,二叔快救救我!”
虞二爷惊惧道:“这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汉子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不肯还钱,咱们只能用一些非常之法了。”
虞二爷心头一跳,这事处处透着不对劲儿。
卫元明凄凄惨惨道:“二叔,他们给我下套,让我欠下好多啊啊啊啊啊啊——”
卫元明没说完话,断了小指的右手就被一个大汉用力踩在脚下,把他痛得目眦俱裂。
大汉道:“卫公子可别空口白牙诬赖咱们,骰子是您自己摇的,牌是您自己打的,钱是您自己押的,赌账也是您自己签的字,摁的手印,怎么能说是我们给您下套呢?”
卫元明现在死猪一样,瘫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虞二爷冷汗涔涔,色厉内荏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重伤朝廷命官!”
那大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看着卫元明道:“从六品城门校尉嘛,咱们心里清楚得很。这官放在三十年前,是挺唬人的,现在嘛,哈哈哈,还不是有钱就能买。”
另一个大汉道:“咱们既然敢这么欺负卫公子,上头自然也是有人的。”
他们笑得放肆,虞二爷惊道:“你们上头是谁!”
那大汉一脸高深莫测:“这个嘛,不便说。虞二爷若是想把卫元明赎回去,就老实还钱吧。”
虞二爷心中不定,一方面觉得赌场的人在诈他,另一方面是不敢赌。
看着卫元明半死不活的样子,虞二爷甚至想狠狠心,把他扔在这儿不管他的死活,这样的话姹紫的丑事,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虞二爷道:“我今天过来不是给他还钱的,我只是跟他叙个旧,我没钱,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