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士莱瞪着双眼,大声吼道:“怎么没有!我侄女就嫁给你们陈家二爷做的妾!你们不能不认账!”
门房拿了一根棒子过来,往地上一杵,“给脸不要脸!哪家姨娘的叔伯敢上门自认亲戚的!还到正门来,就是去角门,也不见得有人搭理你,该哪去就哪儿去!再不走,我就要上棒子了!”
“你!”柳士莱气得撸了撸袖子,想要上前理论。
门房瞧见他断了手的胳膊,手腕下只有一个肉团,先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跟着同伴道:“你快来看,这个残废还想跟我动手呢!”
另一个门房戏谑着说道:“人家这叫让你一只手!”
柳士莱脸色涨成猪肝色,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方氏见状赶紧用力拖走他,边走边喊道:“当家的,这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赶紧走吧,咱们去衙门问问,能不能帮咱们找找海月。”
赖美玉带着侍笛出门买布料,坐着马车刚好从侧门转过来,瞧见柳士莱夫妇离开。
“那是什么人?好像跟门房的朱六九吵了一架呢。”赖美玉问侍笛。
侍笛道:“听说是柳姨娘的伯父,家里孩子丢了,找了几天了没找到,来我们府上闹了几回了,想让我们府里帮着找一找。”
“夫人不肯出手帮他?”
赖美玉有些不解,秦夫人待人都是冷冷的,心肠却不坏。
侍笛摇摇头,“夫人不肯帮呢,让人打发了。”
赖美玉瞧见那夫妻仓惶的身影,叹息了一声。还好自己的家人在淮安,不,自己早就没了家人了,也不用为家人忧心了,这世上,将来只有腹中这个孩子只得自己挂心了。
赖美玉想着,伸手抚了抚肚子。她现在已经有了七个月多的身孕,这孩子是个省心的,没怎么闹过她,一路顺顺当当的到了现在。
马车停到了“彩云阁”,这间绸缎庄原是曲子尧妻子陈银珠的陪嫁,曲子尧失踪后,曲家两老病入沉疴,小的也不得安宁,曲子尧的弟弟又要进学,陈银珠就把这间铺子卖给了乌安国。
乌安国也没有亏待陈银珠,铺子作价两千两,乌安国给了两千六百两。
乌家拿了铺子后,重新装修了一番再开业,里面布局和货品都学了金陵大布庄,生意比从前翻了几番。
赖美玉正和侍笛挑着布料,商讨着哪些料子适合给婴儿做新衣,身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声音带着热切:“表姐,你终于出来了,我……我想和你说会话。”
赖美玉回头瞧瞧店铺外头的车夫、婆子,脸色变得苍白,那都是秦夫人的人,若是被他们看到了,该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