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安和冯天锡飞快的下楼,将说话的两人摁倒,仔细看了看。
冯天锡是认得这两人的,都是应天府衙的小官吏,一个叫贺四九,一个叫王友达。
“你们刚才说得话,是谁让你们说的?”冯天锡把贺四九踩在脚底,声音低沉中带着阴狠。
贺四九早被吓破了胆,结结巴巴道:“冯……冯大人,没有……没有人让我们说,我们……就是闲聊,听坊间传闻的。”
躺在陈朝安脚下的王友达面如土色,涕泪横流,“大人……大人饶命,小的……小的不该乱说话,就是……就是闲聊两句。”
“你们从哪里听来的这闲话?”陈朝安问道。
王友达回忆了一下,忙不迭道:“我下午在‘抱朴园’喝茶时,听邻桌说的。”
贺四九也道:“我是在‘汇文书店’买书时,听两个士子闲聊的,他们跟我隔着一排书架,没看到人,只听到声音。”
陈朝安和冯天锡对视一眼,叫了锦衣卫进来,将两人押到锦衣卫衙门,先把闲话的源头找出来。
贺四九和王友达一听要被押入锦衣卫衙门,一个吓得尿了裤子,不住讨饶,一个竟直接晕了过去。
“冯兄,这事不对劲,只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明日传旨太监就要来了,若是消息传到圣上那里,只怕我们都要吃瓜落。”陈朝安面色凝重。
冯天锡拧眉,“不错,这事蹊跷,我等下去跟项大人汇报。既然有人说守备大人见了,那只能让项大人去问问了。”
两人没了宴饮的兴致,上了楼,正要说几句就散席,门外传来嘈杂声。
“夫人……这位夫人,您慢点,我们楼上都是贵客,您别惊扰了贵客。”
“放屁!谁要惊扰什么狗屁贵客!我要找我家夫君!”
徐启听到外头的声音,浑身一颤,脸色一变,下意识就想往门后躲。
冯天锡是知道徐启惧内的,只不过还是头一回亲眼瞧见,心中颇为惊异,“徐兄,不至于吧?不过一个女流,不听话打两拳就是了。”
徐启苦笑着,还没说话,门“嘭”得一声被踹开,门口站着一位满面怒容的,手执一根棍棒的女子。
众人皆有些怔愣,这就是徐启惧怕的妻子?
眼前的女子身高不过五尺(大约一米五出头),皮肤略黑,眉眼却清秀,头上挽着坠马髻,身上穿着一袭素淡的青绿色衫裙。若不是手执大棒,看着就是个娇小玲珑的俏丽妇人。
“夫人……徐启走了过去,嗫嚅着喊了一声。
徐启身高六尺多(一米八多),生得又粗壮,和他妻子站在一处,对比鲜明,像巨石边开着一朵娇花。
徐启的妻子姓庄名小麦,原是徐家的佃户之女。
徐启爹爹倒卖盐引被判斩首的时候,徐启刚刚十六岁,家产全部被充公,未婚妻也来退了婚,徐启娘亲和小妹也生了病,是庄小麦一家念着旧主,把他们一家三口接到家里养着。
庄小麦供着徐启考武举做官,养大他妹妹,又给妹妹找了一户好人家嫁了,奉养徐启的母亲,无微不至,跟自己的亲娘没什么差别,又给徐启生了两儿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