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远了,总之,在武松以为自己把人打死,于是跑到柴进庄上来躲避官司之后过去了一年有余,期间柴进也替他打听过,得知了那人其实没死的消息。这样一来,武松就没理由继续待在这里了。
武松刚来的时候,柴进对他还是很客气的,和对待庄上其他客人无甚不同,只是到了后来,武松常常吃醉了酒,性气刚,庄客有些管顾不到处,他便要下拳打他们。
因此,满庄里庄客没一个道他好。众人只是嫌他,都去柴进面前,告诉他许多不是处。柴进虽然不赶他,只是相待得他慢了。
只是今日,武松本是害了疟疾,浑身发冷,在那廊下迷迷糊糊地烤火。意识却恍惚魂游天外,来到另一方世界,托生为一名唤“赵东来”之人,似乎位高权重,官至州府。
常言道人生如梦,又有“黄粱一梦”之典故,武松虽只是打了个盹,须臾之间,便已在梦中经历了数十载岁月,将那“赵东来”的生老病死尽数经历。
“哐啷!!”
一声巨响,将武松从梦中惊醒,那“赵东来”之人生也随之而去,逐渐模糊起来。
武松醒来定睛看时,天色尚未晚,离自己入睡不过半个时辰,竟在梦中经历数十年生死,一时有些呆了。
而且,遭那巨响——原是有人踩翻了盛炭的铁锨——一吓,武松出了一身冷汗,那疟疾竟如有神助一般好转,再无半点病样。
只是那在梦中所经历之情景,却是忘了九成九,头脑中所残留的,尽是些什么“现场勘察”“刑事技术”“犯罪心理学”之类,天书般文字。
不过,武松却似乎能无师自通一般,将那些天书般文字融会贯通。这才发现,原来留下的这些记忆,尽是些捕盗缉凶,惩凶除恶的手段。
“真是可笑,我武松不过一草莽中人,竟莫名会了些公门中缉盗的本事。”
武松回忆了一番这些“天书”,不由得哑然失笑。若说靠这般本事求得一官半职,做个县里都头或者府中巡检捕头,倒也不失个好出身。可武松一介草莽,无门无路,却去哪里求个官来?
不过,病既已痊愈,武松便寻到柴进,向他告辞,回乡寻哥哥是也。可巧,今日柴进庄上来了位贵客,乃是郓城县人称及时雨呼保义的孝义黑三郎宋江,适才踩翻那铁锨的便是他。
武松早闻宋江大名,宋江亦是见武松一表人才,十分欢喜,邀请他坐下吃酒。武松与宋江柴进吃了些酒,便又惦记起回乡探望兄长之事。
他父母早亡,全靠兄长武大讨百家饭将他拉扯长大,因此兄弟情谊至深。此次离家一年有余,武大杳无音讯,武松心中愈加挂念得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