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两年前,褚炀立了当时担任云麾将军一职的褚英为太女。
尽管如今女子为官已经为越来越多人所接受,但说要让一个女子来继承皇位,许多人还是难以接受。
况且如今上面还有三位皇子,且褚英并非褚家嫡系,这相当于把江山传给了外人。
可褚炀向来是雷厉风行的性子,他毫不客气地将三位皇子贪赃枉法、勾结党羽的证据在朝堂之上甩出,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外人?朕会将褚英过继到朕的名下,她便是正统皇室血脉。若说外人,难道这三位过继来的皇子还是朕的血脉不成。至于女子,褚英入朝三年,立下功勋无数,她这个云麾将军一职,是她刀山箭林里用命换来的,若论能力,不比朕这三个贪赃枉法、勾结党朋,一心只在争权夺利上的皇子好得多?你们反对,到底是为了国家考虑,还是为了你们的利益,你们的男子尊严考虑?”
褚炀的发怒,让反对的诸位大臣一时间噤若寒蝉。
“陛下英明,王朝之福,臣等拜见皇太女殿下。”
一道女声划破了殿内的平静,是姽婳。
明婳这个名字,这些时日可是比褚英更让这些大臣头疼的存在。
明家兄妹二人,年纪轻轻,却精若狡狐,让人抓不住把柄不说,还一个比一个聪慧有能力。
短短几年间,两个人已经成了朝堂新贵,深受陛下信任。
有了带头之人,接下来那些顽固派大臣的抵抗就显得十分脆弱了,终于,褚英的皇太女之位名正言顺落下,她成了王朝历史上第一位皇太女,也是未来的第一位女皇。
如今两年过去,褚英的皇太女之位越发牢固,姽婳也在年前成为了次一品的内阁次辅。
二十二岁的内阁次辅,几乎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
但没有人对此有半分意见,因为她的政绩和能力,实在是毋庸置疑。
“我烦忧的不是这个,婳婳,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和我父皇,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姽婳放下手中的笔,叹了口气,“身份所碍,注定无缘吧。”
说完,姽婳看着褚英笑了笑,“女子为官这条路才刚刚撑起不久,若我和陛下在一起,那其他女子就又将面对世人的议论,他们会觉得,女子能够占据高位,还是要靠夫君扶持。褚英姐姐,女子能够踏出这条路不易,我不能让其在我手上遭到质疑。”
褚炀,是一个很好的君主,也是一个很好的追求者。
不知从什么开始,褚炀对姽婳的欣赏,开始慢慢开始发酵成了浓厚的喜欢。
六年来,每次时令节气,他都会送上一支花,惊蛰的桃花,春分的海棠,夏至的木槿,小雪的茶花......
六年来,从无断绝。
忙起来的时候,两人四五个月都见不上一面,但他的花和书信,却时时按时送到。
六年下来,就连一开始万般反对的明珩,后来也慢慢软化了态度。
姽婳并非无情,也会被打动,只是,比起情爱,人总是有些更在意的东西。
褚英叹了口气,也不再劝说什么了。
直到,岁末,浩浩荡荡的禅让大典结束后。
姽婳下朝回到了书房,在书房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明大人,今日大寒,送你一株兰花,还有一个如今无家可归,无所事事的人,你可愿?”
褚炀的脸上,被岁月侵染多了几分温柔,此刻他手持兰花,笑着看向姽婳。
我知你的诸多顾忌。
如今,我将诸事都处理好了,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陛下,只是一个人间寻常客,来寻我的清风明月,烟火人间了。
你可愿?
姽婳笑了笑,接过了那支兰花。
愿。
凛冬已过,春日将至,星河长明。
从此,一人撑伞两人行,扶光望舒,烟火年年。
和褚炀并肩结束这一生后,姽婳又继续开始了自己的旅程。
漫长的眩晕后,姽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捆住了手脚,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成亲?
不对,姽婳很快反应过来,这并不是正经成亲的装扮,屋内只潦草装扮了几块红布,显得毫不用心。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瞧着五十多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似乎喝了酒,面带醉色,口里还嚷嚷着,“美人儿,你以后就是我的如夫人了,你哥哥把你交托给了我,你放心,我定会好好疼惜你的。”
姽婳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哥哥,居然会把自己的妹妹交给一个足以做她祖父的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