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何处亏待过你。你嫁入府中后,我和母亲一直厚待于你。你不喜伺候婆母,母亲也取消了早晚伺候的规矩,相反,是你平日里根本不过问母亲的事,同母亲也不亲近,这才导致婆媳生了嫌隙。”
商愉的好口才和锦绣才华,此刻全用在了编造对姽婳的指责上。
“至于你最记恨的城郊一事,母亲也不过惊慌失措下的口误之言,并无半分要害你的意思,如今也内疚以致卧病在床。你为何一直抓住不放?”
商愉这话,极为恶毒。
她不光在反击刚刚姽婳所说的事,更是在暗示,姽婳素来不敬婆母,心思恶毒,小肚鸡肠。
她是奔着毁了姽婳的名声来的。
姽婳站起身,悄悄凑近了商愉。
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讥笑道,“商愉,面具戴久了可就摘不下来了,你如今的模样,可真是像极了一个自卑无能的男人。”
商愉的脸色顿时煞白。
像极了男人?
她知道了什么?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商愉几乎僵在了原地。
昨夜吃了玉容散,她的精神本就有些过度亢奋后的萎靡,此刻听到姽婳的话,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被人揭穿身份后的一幕幕。
母亲哭到要背过气的样子。
同僚们不屑且鄙夷的指指点点。
褚凛生怕被自己连累到的撇清关系。
还有当初钦点自己为探花郎的陛下,冷酷的一声斩立决。
这一切的想象,让商愉几乎站立不稳。
姽婳看似亲昵地扶住了她,低声道,“夫君,怎么了呢?”
在两人几近撕破脸的当下,姽婳的这一声夫君,直接叫得商愉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以震惊的眼神看向姽婳,再一次确认了一个事实。
面前这个女人,的确是个疯子。
她到底是何时发现了自己是女儿身?又如何能忍到如今?
不过,即便此刻内心波涛汹涌,商愉也清楚,今日和离,势在必行了。
哪怕名声有损,她也不可能拿自己和商府上下的脑袋开玩笑。
“回主司使大人,我同意和离,自此我与明氏女明婳,二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商愉艰涩地说出了这句话。
上首的主司使虽不明白,为何商愉的态度会转变如此之大,但是既然主动同意和离,那自然万事大吉。
他看向一旁的师爷,师爷机灵地拿出草拟好的和离书,上面已经写上了明婳和商愉的名字。
“二位请在这份和离书上签字画押吧。”
半刻钟后,姽婳拿好那轻飘飘的一纸和离书,神清气爽地踏出了衙门。
她的身后,商愉叫住了她。
“你是何时知道的?”
商愉承认,这一刻她心内起了前所未有强烈的杀心。
不能让明婳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可突然,她呆愣地看向姽婳身后。
户婚律部衙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此时从马车上下来了两人。
一人,正是明婳的兄长明珩。
而明珩身后那人,竟是褚炀。
陛下怎会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