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对鹿知鸢,也是有些男女之情在的。
如今说要将其送走,他到底也是有些不舍和遗憾。
老夫人此刻却来了清醒。
见自家儿子有些迟疑,恨铁不成钢道,“若是没有寿宴上安乐王妃那一番话,你纳了她做妾也没什么。可如今有那番话,我们既要冒着丢了名声的风险,又换不来足够的好处,只能是一笔吃亏买卖。如今有了云家那位的嫁妆做底子,你可选择的人选也多了,不必执着于鹿知鸢。”
说完,她已经开始盘算其京城里还有哪几家闺秀合适了。
谈赟虽心中还有遗憾,但见母亲态度坚决,还是没再说什么。
这则消息,姽婳自然不会让其只闷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于是,不过傍晚时分,鹿知鸢便知道了老夫人要把她打发出府的消息。
她自然不会甘心。
她本就因为之前的挑剔蹉跎得年岁大了,如今再找,又能找什么人家呢?
若是找个普通富户,从此相夫教子过着普通人的日子,那自己的未来还有什么盼头。
自己绝不能离开侯府。
鹿知鸢深知,此事必须快一些。
不然等老夫人给她定下人家,一切就来不及了。
鹿家那边因着这大半年的疏远,再加上鹿铭使得这一招,眼看着是回不去了。
自己只能牢牢抓着谈赟了。
那日之后,鹿知鸢面上还是一样的温和奉承老夫人,只是私下里,同谈赟来往得更加密切了。
谈赟被其哄得更是心肠软了三分,好几次在老夫人面前提起,要不就将表妹留在府中?
可越是这样,老太太越是忌惮。
除了她同谈赟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她担心的还有,谈赟会被鹿知鸢死死拿捏住,同自己这个母亲失了心。
青蝶那件事,老夫人不信鹿知鸢心中毫无疙瘩。
若她来闹一闹,撒个娇,自己反倒放心。
可那么些时日过去了,她面上半点异常也无,可见其心机深沉。
于是,老夫人给鹿知鸢找婆家的动作越发快了。
很快,她便相看中了一个七品小官,家世不高,但好在人品不错,于是便请了冰人上门,预备年前便定下,等年后便操持婚事。
鹿家那边已经来了书信,说一切由建宁侯府操办即可,他们并无异议。
这已经是明显地放弃了鹿知鸢。
这也让老夫人的决心更坚定了几分。
得知冰人已经上门的鹿知鸢,越发慌张了。
虽然谈赟如今同她浓情蜜意,可事关自己的婚事,他总是给不到准话。
眼看自己的婚事将成,鹿知鸢终于忍不住了,行了下下策。
只要有了肌肤之亲,不管老夫人是否同意,谈赟都必会将自己留下来了。
小年那一日,京城下起了小雪。
晚膳后,鹿知鸢拎着一壶小酒,进了谈赟的书房。
半个时辰后,府上突然来了人,是侯府的庄子的管事,说庄子出了事,要请侯爷定夺。
那人来时,外院管事恰好在姽婳院内汇呈账册。
于是,姽婳袅袅起身,轻声道,“事出紧急,书房重地,侯爷一向不许人轻易踏足,那管事便跟我一同去吧。”
正好,一同去看一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