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皇上恼怒秦王,欲亲手杖责。宫人来报,皇上拿起棍棒,太子说知道了!”
“皇上动手了,太子也只说知道了!”
“等秦王被打得皮开肉绽之时,太子才出面!”
朱允熥笑道,“这事我知道,我爹不但去了,而且还哭着扑在秦王身上,对皇爷爷说。不教乃兄之过也,请父皇责罚于我,饶过二弟!”
刘三吾点头,“正是如此!”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所求者,也不一样!”朱允熥随意的笑笑,“来,再来一局!”说着,开始麻利的摆着象棋。
顿时,刘三吾老脸又皱成一团。
宁王朱权在路上说得豪气,可进宫之后却心中忐忑。
宫殿中空无一人,只有他一人站在老爷子御桌之前。桌上,摆着几份卷宗一样的东西。他放眼看去,赫然写着查宁王商人卷!
心中砰砰乱跳,偷偷看看左右,想伸手去拿,终究没敢。
忽然,侧殿中传来轻微的脚步。
宁王转动眼帘,只见视线中出现一双趿拉的布鞋,感谢跪下。
“儿臣参见父皇!”宁王大礼拜道,“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爷子背着手,慢慢的站住,玩味的看着宁王。既不叫他起来,也不不说话。
瞬间,宁王后背满是冷汗,大声道,“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爷子眉毛动动,随便在一张凳子上坐下,对桌子上努努嘴,“自己去看!”
“儿臣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看!”
宁王被喊的一哆嗦,颤颤巍巍的拿过卷宗,刚看了几眼,浑身都被冷汗湿透。
“王在大宁,私下与胡人贩卖朝廷严禁之物。只这几个商人,每年所卖糖茶皆在万斤以上。所获之牛马,卖与内地。又与许多地方官,暗通款曲。”
“另,尚有牛马皮毛,金沙宝石等物,涉及楚,蜀,湘等藩王。诸藩王往来频繁,常通私信。甚至有内藩锦绸等物,一律交与宁王,换取战马,再运往内地发卖!”
看着,宁王的手都哆嗦起来。
上面所写的,都是真的。
虽说是要钱养兵,但他为人张扬,唯恐在兄弟中落下面子,所以常年和诸王有大笔的金银人情来往,为的就是要别人说一声,好宁王!
“父皇,儿臣有罪!”宁王一下想起幕僚的话,哭道,“儿臣愚昧,犯下过错,请父皇责罚!”
“罚你?”老爷子冷笑,“咱让你当大明的塞王,是让你镇守边关,为国效力。而你,私下里做这些事,还有藩王的样子吗?”
“你贩卖私盐也就罢了,还卖这些违禁品给那些鞑子,你是生怕他们喘不过气来,不能再南下牧马是吗?”
“你自己卖也就算了,还在你兄弟们那边显摆,让他们也动了歪心思,你居心何在?”
“父皇.........”宁王分辨道,“儿臣也有难处,大宁地处贫瘠.........”
大惊之下,宁王忘了幕僚再三交代的话。
果然,老爷子大怒,“畜生,还敢狡辩!”说着,突然起身,走向御案。
儿子混账老爷子能忍!
儿子骄奢淫逸老爷子也能忍!
甚至暴虐老爷子都能忍!
但是,这句来往频繁不能忍!
藩王们往来频繁,皇帝怎么想?他这话皇帝不想,下一个皇帝呢?
宁王,这是把他的兄弟们往沟里带,要他的大孙,未来的大明皇帝,忍无可忍!
“不是儿臣狡辩,实在是.........”
突然,宁王说不下去了,表情惊骇欲绝。
老爷子一把抓起御案的战刀,噌的一声抽出来。
怒道,“老子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