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在吧。
院子里密密麻麻的白色的人影们像是也察觉有人在看它们,意有所觉同时抬头朝上望去。
没有人。
三楼散发着白光的窗台前,除了还在随着风不断摆动方向的窗帘外,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白色人影们疑惑的转过头,脖颈间不断的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声,令人牙酸,它们却毫无所觉的继续行走,像是在找些什么。
……
病房门被打开的时候,白筝正坐在病床上,手中拿着杯子,往桌子上的花盆里浇水。
方娟看着她低头浇水的动作,眼底的光闪烁了下,朝着她走过去。
身后依旧跟着不能说话的崔雨,崔雨沉默这推着一把轮椅,握在轮椅上的指骨苍白而纤瘦。
直到被方娟敲了敲桌子,白筝才似有所觉的抬头,有些懵的眼神直接对上了方娟。
她迟疑了下,浇水的动作一顿,“方姐?”
方娟嗯了声,麻利的从她手中将杯子抢了过来,随意的放在桌子上,语气温和:“陈小姐,你忘了吗?今天是你做手术的日子啊。”
白筝呐呐的点头,看起来有些疑惑:“是啊,今天应该是我做手术的日子才对,为什么我会忘了呢?”
明明,明明应该是她翘首以待的一天才对。
毕竟可以离开医院,健康而自由。
方娟笑了下,不甚在意的瞥了眼花盆里干瘪枯黄的仙人掌,眼底满是冷漠。
“应该是最近没注意好吧?不碍事的,只要做完手术,就都好了。”
说着,方娟转头喊了声崔雨:“小雨,过来扶陈小姐一把,她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啊。”
语气中虚伪的关心让陷入表演中的白筝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演戏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白筝默默的想,将涌到心头的愤怒硬生生压回去。
崔雨默默的点头,走到白筝旁边低下头扶着她往轮椅停放的地方走。
身后,方娟看了眼满是泥水的桌面,眼底的嫌恶一闪而过。
果然变成了傻子后,就什么都太知道了,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玩泥。
背对着的白筝完全没察觉到方娟的嘲讽,如果被她知道了,估计也只能无语了。
自己下药把人搞成傻子,竟然还有脸嫌弃?
而现在,白筝侧头看着崔雨不断抖动的睫毛,悄无声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凑到崔雨耳边,嗓音极轻:“别怕,我们会赢的。”
这句话,是陈若羽写在备忘录中的一句话。
果然,崔雨快速的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水色几乎要溢出眼眶,她无声的看着神色再度变为呆愣状态的白筝,揽住后者的胳膊再次用力了几分。
崔雨小心翼翼的将白筝放在轮椅上,细心的用毛巾擦拭了下白筝还带着些许泥水的手指,动作轻柔。
方娟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别弄了,等到了手术室,会进行消毒的。”
许是已经觉得白筝彻底变成了傻子,方娟脸上一惯的温和完全消失。
崔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却还是将白筝指尖的都泥水擦净后才站起身。
坐在轮椅上的白筝依旧望着桌子上的花盆,在被崔雨推着转身时,她突然开口。
“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