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筝对着他笑了笑:“好。”
旁边默默当背景板的江砚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来的很不恰当。
当然,他是不会和一个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男孩过多计较的,虽然在刚开始看见魅时,他也有些诧异于对方的长相。
不过联想到现在还在医务室的陈小小时,江砚眉心微微蹙了下。
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就等木安和林盼盼回来才能知道了。
这边已经和魅达成共识的白筝倏地走过来拍了拍江砚的肩膀,侧头瞥了他一眼,隐在夜视镜下的眼睛完全看不到什么样。
“走啊,还愣着呢啊?”
肩膀上骤然传来的温度让江砚眼睫微动,他垂下眼皮,嗓音温和,“嗯,有点没反应过来。”
白筝笑了:“嘿,那这还挺稀奇的。”
本来挡住两人来时路的藤蔓墙已经在魅的示意下迅速散开,三三两两的挂在细瘦的竹身上,晃悠着细长的身体。
两人说笑间向竹林外走去。
就在快要彻底走出竹林时,江砚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玫瑰花丛。
玫瑰花丛中正望着他们背影的魅愣了下,对着他笑了笑。
但是他确实没有表现出任何具有攻击性的行为。
江砚也对着他勾起一个温和的笑,随着旁边的白筝走出了竹林。
等到两人彻底走出了竹林的范围内,白筝也回望了眼已经再次被藤蔓们牢牢围住的竹林,像是在望着那个名叫魅的精怪。
她缓缓叹了口气,感慨道:“他看起来真的挺讨厌有人向他许愿。”
江砚笑:“准确说来,应该是讨厌人类死亡和贪婪。”
白筝看着不远处已经恢复光亮的路灯,伸手脸上的夜视镜拿了下来:“确实,真要说起来,谁不讨厌呢。”
她也讨厌。
……
医务室。
被锁在休息室内的高医生用力的拧着门锁,用力到几乎脸部变形,却还是没将老旧的休息室门锁拉开。
再次不甘心的拉扯了几分钟后,高医生终于放弃了自欺欺人的行为,趿拉着拖鞋走到床边,坐了下去。
无数的藤蔓因为他此刻情绪的不平在皮肤下游走,每次游走时带来的疼痛让高医生禁不住皱了皱眉。
他忍不住抚了下几乎被藤蔓撑的鼓起到发痛的皮肤,目光落到此刻自己身上只剩下一层皮的躯体时,干瘦的脸猛的一抖。
高医生曾经是不相信学院内的传说的。
直到,他查出了心脏病。
急性左胸衰竭。
这种心脏病的发病率极高,稍有不慎,就可能悄无声息的心梗衰竭而死亡。
从那以后,高医生活的几乎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一天就死了。
直到在一次的治疗后,他洗完脸后看着镜子里枯黄干瘦的自己,忍不住瘫倒在了地上。
他才三十几岁,他一点都不想死,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