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事情过去半年,她孩子都已经平安生产,这些事她还会记恨。
她靠在嬷嬷身上,声音带着难以遮掩的颤抖。
“你要如何才愿意原谅我们?”
“我为什么要原谅!”
顾瑶眸光如刀般扫向她:“我和府中大姑娘的性命,自始至终被你们看轻,站在高人一等的位置轻飘飘的用一句道歉来抵命,这是不仁!
“明知我们不愿意再同你们多来往,你们还敢在今日如此逼迫,这是不义!
“寻了御史守在街边,若今日无法进门,明日朝堂上就参夫君不尊师重道,枉读圣人书,这是阴毒。
“如此不仁不义,又阴狠歹毒的人家,我们出于自保,不然同你们多来往,哪里有错!”
吴奎山被顾瑶这一阵接着一阵的嘲讽和鄙夷,骂得灰头土脸。
想他堂堂国子监祭酒,天下文人表率,此时此刻却是被抢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人家已经当众表示不愿再同他们有来往,今日一定不会让他们进门,连他的盘算都直白的抖出来,他此时能做的似乎只有带着家人离开。
顾瑶不止嫌恶吴奎山一家,对吴奎忠和庞氏也很是不待见。
如此招摇的过来,又负手站在吴奎山身旁,不就是想要以权势来压人!
可他们夫妻二人走至今日,全凭自己的谋算和付出。
他们被刁难受人欺辱的时候,没人站出来帮他们解围,为他们谋划想办法。
现在她入了太后的眼,陆景之连升两级,他们又凑了上来。
真是,长得不这么样,想的倒是挺美。
吴奎忠只觉顾瑶的目光是能透过皮肉看穿他的内心,让他的心中生出狼狈。
庞氏面上的笑容已经要维持不住仅有的体面,她在心中已经要将吴奎忠骂死。
早在洗三礼那日她就看出了顾氏是个面暖心硬,轻易不会被人影响和胁迫的性子。
今日一事她一早就同他说过不可,可老家伙在朝中呼风唤雨太多年,早忘了何为难堪,也忘了不是所有人都会忌惮他户部尚书的身份。
她咬着牙,早就猜到今日一定会很难堪,可经历了就觉这份难堪太难承受。
吴奎忠干咳着,视线越过顾瑶扫向陆景之。
“景之,事情都已经过去,今日又已经将话全部说开,不如就卖老夫一个面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吴大人,”顾瑶抢在陆景之出声前,挺着背脊冷眼怼了过去:“这件事永远无法过去!
“我和我的妹妹们会一直担心,生怕未来的某一日,我们一个不小心,又被人丢入湖里,辱了名声又没了孩子!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么浅显的道理,相信吴大人一定明白!”
吴奎忠面上青红交加,他面带愠怒的再次看向陆景之,却见他只是微垂着头不给任何回应。
“好,很好,既然你们陆家的大门如此难过,我们就不在此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