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驰洗了澡,顺便把昨儿弄脏了的帕子也洗了,洗完了,对着窗户外头的亮儿照了照,上头还是桃花,不是他小媳妇儿的脸,也不嫌湿,宝贝似的收了起来,都没顾上吃早上饭,赶着就出了王府,奔井水胡同来了。
到井水胡同外的大槐树底下一坐,一边儿吃点心,一边儿眼巴巴瞧着边儿紧紧闭着的院门,得禄抬头瞧了瞧天儿,日头可才出来,刚来的时候,街上都没什么人,可见爷出来的多早,这简直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却忽听他家小爷道:“得禄,你说我媳妇儿今儿早上出来不?”
得禄恨不能对天翻个白眼,他们家小爷这脸皮可真够厚的,哪儿跟哪儿啊,就一口一个媳妇儿的,再说,那丫头出不出来,他哪儿知道啊,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就算是神仙也有算不准的时候呢,却不敢扫了小爷的兴,含糊道:“估摸得出来吧,成天在家里头待着有什么意思?”
叶驰一拍大腿:“就是说的,成天在家待着有什么趣儿,赶明儿娶回去,有小爷陪着还另说了。”
得禄听了眼皮直抽抽儿,他家爷倒是想的真远,眼面前连见一面都难,还娶回家,得禄想起那丫头瞧爷的眼神儿,怎么都觉着这事儿悬。
正想着忽见那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从里头跑出十来个小子,簇拥着昨儿那悍丫头,得禄心说,这丫头还真是好大的气派,成天这么前呼后拥的,都成孩子王了。
娟子一出来就瞧见大槐树下坐着的叶驰,心说这位倒真够执着的,这一大早的就来蹲着了,娟子琢磨自己该怎么对付他,他可不是那些泼皮无赖,他是京城顶头的权贵,小霸王,来硬的,自己吃亏不说,时丫头能落什么好儿,有道是民不与官斗,再粗的胳膊能拧的过大腿吗,这个理儿娟子比谁都明白。
那就只剩下来软的了,至于咋来软的,一时也想不出招儿,不过让这小子在这儿蹲着,也不放心,怎么也得想个招儿把他弄走。
眼珠转了转得了个主意,低头跟边儿上的宝柱嘀咕了两句,宝柱扫了叶驰一眼,莫转头进去了。
得禄一见回去个小子,心里头直犯嘀咕,上回他可挨了一盆脏水,今儿还不定用什么招呼呢,正想着,就见那小子出来了,手里提着个竹子编的净篮儿,篮子上头盖着布,也不知里头装的什么。
得禄瞧得心惊肉跳的,琢磨一会儿自己说什么也的挡小爷前头,正想着,那小子已经走到了跟前,笑嘻嘻的道:“我家时姐姐今儿一早撂了鸡蛋葱花饼儿,念着小王爷昨儿收拾了郭大宝那坏蛋,让我来问问,若是不嫌我家时姐姐的手艺不好,这就算我家时姐姐的心意了。”
叶驰傻了一会儿,立马回过味来,一伸手把那篮子抢了过来道:“这是你家时姐姐亲手做的?”
宝柱目光闪了闪点点头,没等他再说什么,就见这位爷,已经抓起了篮子里的鸡蛋饼,一股脑塞进了嘴里。
宝柱嘴巴张的老大,暗道,自己刚那巴豆霜是不是洒的有点儿多啊,照他这么吃下去,别出人命吧,还是赶紧走吧,想着小腿儿倒的飞快,追着娟子的身影儿跑了。
就他那撒丫子跑的那样儿,得禄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暗道,刚那丫头可是个油盐不进的悍货,今儿怎么好端端的招呼了爷一顿鸡蛋饼,就算是爷收拾了郭大宝,可昨儿她跟时家丫头瞧爷那眼神儿可不善,别是下毒了吧!
念头刚起,就听他家小爷道:“哎呦!我这肚子,怎么拧着个的疼啊,不成,爷的去茅厕……”
得禄唬了一跳,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扶着他家爷奔着街口不远的回春楼去了,进了大门,直接奔后头的茅厕,这通拉啊,好悬没把叶驰的心肝儿肺都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