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昌和卢新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学?学认字吗?”
“对。”
“可是……咱们这儿也没人认字儿啊。”
卢新苦笑道:“这都是些穷苦人家扒拉出来卖命换饭吃的人提了笔杆子也像是在舞大锤我们哪儿有识文断字的福气?”
要不是凑巧遇上多年前王爷暗中召集十多岁的少年人入营他们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识文断字那种富家公子少爷才有的福气他们有不起。
徐璈被他话中的自贬逗笑不紧不慢地说:“能学我教你们。”
“但凡是感兴趣的愿意学的都可以来找我。”
这样的意外之喜倒是荣昌他们属实没想到的。
徐璈看着……
尽管大家都是一样的灰头土脸头发衣裳上都滚了泥但就这样儿了徐璈瞧着也半点不狼狈。
这样周身的气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骗不了人的。
卢新暗暗一咬牙突然一拍荣昌说:“学!”
“你一看就像是个识字的!”
荣昌被拍得龇牙左右看了一圈发现大家的脸上都堆满了兴奋和跃跃欲试当即果断道:“学!”
“我们都跟着你学!”
知耻而后勇不觉有失颜面。
知不足而向学心胸尚可。
徐璈露出了入营后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点头道:“想学那就都不难了。”
“今天都回去歇着吧识字的事儿五日后开始。”
荣昌他们说了服气那就是实打实的服了还都变得很听话。
徐璈这话一出围着他的人立马就有序地散了尽管身姿狼狈行走艰难但不愿意被徐璈看轻似的个个都是咬牙站着走的。
徐璈莫名就欣赏这样的人。
只是……
要教这么多人识字该有的东西必不可少。
徐璈想了想果断起身回自己的帐子提笔开始写所需的清单。
写好风干的信被塞进信封徐璈直接交给了薛先生:“我需要家里人帮我送些东西来有劳先生辛苦。”
军中无小事任何风吹草动都需紧密注意。
所以无特殊缘故的话在军中的人是不被允许向外通信的。
徐璈是得到了江遇白特许的意外。
薛先生很早就得过江遇白的吩咐徐璈在营中期间来往之物和跟家中往返的信笺都由薛先生负责。
当然哪怕是得到了特殊许可的人要送出去的信也必须被检查过内容才可。
薛先生道了声不麻烦按规矩拆开信封看了一眼面露意外:“笔墨纸砚百家姓?”
“吴子六韬司马法这等兵书倒是寻常徐都尉要这些笔墨纸砚百家姓是……”
“我拿来给别人用的。”
徐璈坦然道:“荣昌和卢新他们都不识字想读懂兵书有难度想借此闲时给他们都开开蒙。”
薛先生没想到徐璈能想到这一步愣了下失笑道:“徐都尉心思细腻能顾得上他们这的确是常人不易想到的。”
“徐都尉放心这信我会亲自送出必定交到你说的人手上。”
徐璈含笑:“多谢。”
等徐璈走远薛先生摩挲着手中轻飘飘的一张清单心情复杂:“这样缜密的心思和培人之量不愧是徐家后人呐……”
半日后在王城中盘点铺子账册的桑枝夏接到了徐璈送出的第一封信。
拆开只看了一眼桑枝夏就没忍住笑了。
“这是打算在军中开学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