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染血的刀尖自书生苍白的脸上无痕滑过意味不明地嗤笑出声:“我也没看清。”
“不过瞧着倒不像是这群乌合之众有得起的手笔还挺令人意外。”
这伙山匪跟好手扯不上半点干系就是仗着人多声势强作恶劫掠欺压一些路人尚还可取碰上真正的练家子不堪一击。
可朝着自己飞射而来还恰巧被这个柔弱书生挡了的这一箭不同。
这一箭可不像是这样的废物能射得出来的。
今日这场山匪之祸真是巧合?
徐璈冷眼看着刀尖滚落的血珠落在晕死过去的书生脸上缓缓收手:“没有易容来历不明这倒是个稀罕物。”
“把人架走别让他就这么死了到前头的镇上找个医馆扔了。”
好歹也是假模假式帮自己挡了一箭的人。
不让这人死在荒郊野地已经是徐璈能给出的最大仁慈。
宋六飞快将书生架走捏开下巴塞了一颗止血的白花丹粗暴的把人横着挂在了马背上。
马匹受了惊吓不断低吼出声徐璈胡乱拍了拍马脑袋纵步跃上了马车。
车厢里桑枝夏抱着个小小的药箱子紧张抬头看到徐璈进来了一把就给人摁在了身边坐下。
“受伤没?有没有难受的地方?你……”
“我没事儿。”
徐璈握住桑枝夏发凉的手贴在侧脸上蹭了蹭放缓了声音说:“一点儿油皮都没划破不信的话一会儿脱了给你看?”
“但凡是破了哪块的皮任你怎么跟我算账都行?”
桑枝夏又是急又是气地掐住了徐璈的胳膊。
“一天嘴上不瞎说欠揍?我跟你说正经事儿呢!”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
徐璈展开胳膊搂住桑枝夏仔细留意着她的神色低声问:“是不是吓着了?怕不怕?”
桑枝夏从极致的紧绷中猝然回神只觉得从指尖蔓延到心底的都是寒凉。
可除了未消的愤怒并无半点恐惧。
桑枝夏仰头望着徐璈的下巴摇头:“不怕。”
徐璈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语带调侃:“真的?”
“真的不怕?”
桑枝夏泄气似的脑门杵在徐璈的肩头张嘴叼住徐璈肩上的肉慢慢磨牙含混地说:“你一直捂着我眼睛呢什么都没看到。”
“再者说了这些都是夺财害命的恶人死有余辜的东西有什么可怕的?”
害命者终将为自己的贪欲付出性命为代价。
恶有恶报。
曝尸荒野是这些恶匪罪有应得的下场无需恐惧只需快意。
徐璈不动声色地放下了心揽着桑枝夏不撒手敛去了一身凛然杀意只剩下了满腔软言细哄的小意温柔。
桑枝夏被他的小心翼翼逗得好笑整个人窝在徐璈仿佛可以包容她一切的怀里眨了眨眼小声说:“你觉得那个书生不对劲?”
徐璈的确强横冷硬可绝非是不领情的漠然性子。
但凡不是察觉到了蹊跷不对面对在混乱中说了公道话还舍生忘死帮自己挡了一箭的人不可能如此冷漠。
徐璈失笑一霎低头在桑枝夏的眼皮上轻轻一吻低声说:“只是觉得太巧了。”
“而我不喜欢巧合。”
不管那人是揣着什么目的来的他都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