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春陪在大夫人身边也算是久了,多多少少也很是了解对方的性子:将来能配个账房小厮,那都是崔大夫人开恩。不然,她怕是迟早要被送走。
比如那城东性情残暴的老鳏夫范邨,可是腆着脸托人登门好多次,若是崔大夫人真的点头,她甚至可能连个身份都不能有。
即便是被折磨打死,也不会有人替她击鼓鸣冤,怕是拿着薄布卷一卷,就得送进乱葬岗。
想到这,留春打了个哆嗦:那还不如有个嫡女的名头,风风光光地出嫁呢。
崔珩晏可不管她们主仆的想法,点开火折子,直接把庚帖烧了个一干二净:“也别说我没有讲话说在前头,若是您再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出卖我身边的人,您的秘密我可能也保不住了。母亲大人。”
说罢他扬长而去,也不管后面的声声谩骂指责。
徒留一地的碎屑洒在他的月光下。
打量着敞开的门扉,崔大夫人脸色扭曲:“不愧是我的儿子,公子璜啊。”
大丫鬟留春想要去阖上门,却被只涂了丹蔻的手给抓住。
她吓得一哆嗦,低声问:“夫人?”
崔大夫人神色古怪:“你想被记做我的女儿出嫁吗?”
扑通一声,留春直直地跪下来,当真是忠心不已的样子:“我只想长久地侍奉夫人。”
她是个家生子,几乎是一出生开始就被送到崔大夫人身边,由她身边的嬷嬷亲自带大,可以说再不能更了解崔大夫人的性子了。
便是心里头再怎么意动,也决计不能说出来。
想起那位把自己带大的嬷嬷,留春把头垂的更低。
那朱色指甲扣在桌沿上,发出嗒嗒的敲击声。
在那豆烛光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