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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之蜜糖汝之毒药(1 / 2)


x 报信的人离开后张月鹿与澹台琼的对峙还在继续。

澹台琼忍不住问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看中他什么了?”

其实这话澹台云自己都有点亏心看中什么?其他不说放眼整个道门如此年纪就做三品副堂主的除了张月鹿也就是齐玄素了。

以张月鹿如今的身份只有四种可能:奉道不嫁、联姻、下嫁、招赘。几乎不存在上嫁的说法就算是嫁给李长歌那也只能说是联姻而不能说是上嫁。

奉道不嫁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许多道门女子都是受了情伤之后钻牛角才会选择这一条路。张月鹿没有这种想法她无意跟自己跟不过去更多是顺其自然。

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大可能下嫁对于张家来说实在是太亏了既然是下嫁那就说明对方不如自己未必能帮到张家说不定还要张家接济便宜别人图什么呢?

那么就只剩下招赘和联姻了。

招赘听起来很好做起来不现实。因为道门内的师徒关系近乎于父母儿女有些人为了找个好徒弟可能花上十几年的时间还有李家这种大肆收义子女婿且义子女婿也能上位的所以几乎不存在什么明珠蒙尘真正有本事、有天赋的年轻人早就被一抢而空就好似榜下捉婿根本不会沦落到做赘婿的地步。就算有也多半是野心勃勃之辈稍不留神就要被反咬一口比如李命煌。

真要招个赘婿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很可能就是找了个帮着生孩子的工具人这是张月鹿万万不能接受的。

于是最后只剩下联姻这一条路。

联姻讲究门当户对。

所以随着张月鹿地位的不断变化联姻对象也随之变化。

最初是颜明臣当时张月鹿地位不显倒也匹配。

可随着张月鹿步步登高颜明臣就不大行了联姻变成了下嫁。

反正也没有口头承诺或者立下契约只是在试探意向阶段张月鹿更是从一开始就强烈反对这件事于是无疾而终。

此事算不上退婚颜明臣也没损失什么自然不能来个云锦山三年之约而且他比齐玄素都还要年长许多更谈不上莫欺少年穷。

然后张月鹿的婚事就变得复杂起来综合家世、能力、天赋、前途等各种因素之后与她相当的就两个人一个是李长歌一个是姚裴。李家是张家大敌自然排除。在全真道与正一道结盟的大背景下姚裴就显得异常合适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造化弄人偏偏姚裴也是个女子。

道门在原则上不反对两个女子结为道侣可你不能指望张家这种绵延上千年的古老家族会接受这种事情而且张月鹿明确表示她喜欢异性对女子无感。姚裴也不像是对女子感兴趣的人她更像是奉道不娶的性子。

这个时候齐玄素作为姚裴的替代品就显得十分合适。

你是副堂主我也是副堂主。

你是天人我也是天人。

你是张家千金可你是小宗出身。我不姓姚可七娘姓姚。勉强算是半斤八两。

所以张拘成十分痛快地认清了现实没有尝试拆散齐玄素和张月鹿而是准备与两人谈一谈为以后谋划。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谋求最大的利益。

这才是一个成熟家主应该做的事情。

澹台琼就纯粹是置气了透着无理取闹的意味。

不过出乎澹台琼的意料之外张月鹿没有扯什么副堂主、天人修为、前程远大她只说了两个字:“人好。”

“人好?!”澹台云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两个字的概念可太宽泛了宽泛到跟没说一样。

所以张月鹿接着补充道:“他不是第一次来上次他来的时候职位很低品级不高修为一般前途不明可我还是把他带来了。最开始我的确是想要演一出戏可走到中途我就改变主意了我决定假戏真做。还能因为什么呢?”

澹台云道:“这小子一肚子奸诈哪里就人好了?”

张月鹿道:“我之蜜糖汝之毒药。我认为的好很可能就是母亲认为的坏关于这一点我并不否认。”

澹台琼深吸了一口气胸口起伏:“所以你就是故意跟我对着干。”

张月鹿也不客气了:“是你在跟我对着干。”

就这一句话澹台琼差点当场动手。

张拘奇眼疾身快挡在两人之间将一场冲突消弭于无形。

澹台琼恨恨道:“你这是翅膀硬了。”

张月鹿平静道:“雏鹰翅膀硬了就会离开父母的羽翼庇护而父母也不再干涉雏鹰与谁结为伴侣。”

其实道理很简单父母为什么能做主孩子的婚事?正是因为孩子翅膀不硬仅凭自己成不了家还要依赖父母。既然要靠父母的支持那么又如何能有对父母说不的底气?

可张月鹿不一样她很早就脱离了父母的庇护自然有这样的底气。

张月鹿说的人好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品德而是更深一点的人性。

寻常女子对男人的要求大约是比较物质的诸如房子、太平钱一类。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不寒碜。

再高一些大约会要求一些情绪价值诸如相貌好、会说话、懂女子心事一类。

可到了张月鹿这个层次再去追求这些就没有太大意义了她不缺物质她的心灵足够强大也不会去寻求一些肤浅的情绪价值她甚至不需要所谓的依靠或者安全感于是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最为根本的人性上说白话就是这个人好不好倒是与许多未经世事的孩子类似。

这大约就是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返璞归真。

很多人自以为“人好”其实只是没有受到足够的诱惑没见过真正的美色没见过真金白银没见过真正的权力。

他们之所以能看似豁达淡定只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些与他们无关无论丢了还是少了都无所谓。可一旦他们发现这些东西与他们有关那就无法保持豁达淡定了。

举个简单例子许多人在背后议论张月鹿说她相貌也就那么回事脾气又臭又硬一个小宗出身的假千金摆什么架子。可如果张月鹿真要有那么点意思他们立马换一张脸根本不介意跪舔一番。

世上事大多是论迹不论心。

说美色齐玄素一路见识的美人真不少论相貌李青奴还要胜过张月鹿论家世背景姚裴也要胜过张月鹿还有那么多愿意倒贴的美貌女冠他都没动心更没有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想什么齐人之福。

说真金白银实打实的二十万太平钱齐玄素分文未取选择直面天辰司。至今也没走歪门邪道除了偶尔的战利品就是守着例银过日子。

还有权势齐玄素都有实打实的功勋没想着幸进。有背景人脉的因素不假可如果他自身不硬东华真人也好天师、地师也罢不会因为七娘的缘故就多看他一眼。

美好的初遇只是一个契机真正触动张月鹿的是西域之行击杀迪斯温以及接下来的返家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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