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变呢?
她不是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吗?
白若鬼猛然挣脱了千煞风的剑摇摇欲坠地站在飞毯之上任凭胸膛鲜血涌流她却仰天大笑。
远处云上的君泽终是不忍看下去决心冒着风险将白若鬼救上一救。
白若鬼脸上血色全部褪去倒了下去。然而神识却还倔强地清醒着。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用神之火将这些人都杀了然而仿佛有个什么东西高举着她的良心让她无法做出所想之事。
飞毯突然一个跳脚将白若鬼身体紧紧包裹住想要逃窜却被众人围在了中间无路可走。
然而无论众人怎么施法怎么用剑砍也无法将那包裹得犹如蛋壳的飞毯给割开。
飞毯里失血过多将要昏迷的白若鬼如死人一般呆呆地睁着眼睛躺在一片漆黑的混沌之中。
一片白光闪现君泽出现在了这片混沌之中。亦是他施法将飞毯变得无比坚硬形成坚固的保护罩。
君泽大步走过来将白若鬼抱起施下医治的法术。
外面的攻击愈演愈烈君泽要一面支撑外面的攻击一面要施法救治白若鬼平时就缺少修行的他此刻汗如雨下渐渐支撑不住。
白若鬼一直紧抱着的昆仑剑突然脱离剑鞘光华大振照彻天地。一个如仙如神的身影于光华之中出现。
墨清明刚一出现便施法拉开了君泽将白若鬼抱入怀中输以修为救治。
再不救她就死了。
不论理由是什么他不想她死。
君泽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墨清明尊上震惊想不明白。
尊上果然没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可尊上竟一直藏在一把剑里!为什么?
看着墨清明这般关心着白若鬼君泽内心早已怒火成灾。
“尊上为了白若鬼究竟做了多少不可思议之事?既然那么喜欢她大可将她捆在身边既安了自己的心也安了天下的心。却为何为何要躲在一把剑里炸死?!你可知昆仑前任掌门因你的死而疯昆仑也因你的死而毁这天下大乱也都因你……你是如何狠心为了一个不堪的小娃娃而置由你一手创建起来的昆仑于不顾置天下安危于不顾?!”
墨清明抱着白若鬼站起只道一句:“天下要乱与我无关也与她无关。”
君泽吃了一惊。他把他看做自己最大的信仰是因为从来没看懂他。
他不是神不是仙不是人也不是魔不是鬼更不是妖。六界从来没有一处属于他他也从来没有站在六界之中任何一界。
墨清明已经将白若鬼完全治愈看着白若鬼在怀里睡得香甜他很欣慰。
想他在这个孩子身上给予了多少的希望。然而即使封了她的七情六欲她依然这样不顾后果不分是非地出手这样不顾大局的作为实在无药可救了。
墨清明抱着白若鬼走到君泽面前道:“你不是说如今只有云荒门可以给她一个安全之地吗?那么便由你将她安全地送到云荒门。至于掌门之玉我过会给她。”
君泽愣了一下连忙接过白若鬼点头:“好!一定不负尊上所望。”
外面当众人集齐一千零二剑施展最强剑阵打算一举击裂那飞毯形成的外壳时可不等剑阵齐发那飞毯已自行散开一天神般的白衣身影悄然出现震撼了所有人的视线。
君泽抱着白若鬼在墨清明的法力相助下隐了身修为不到一定境界看不到。故众人都只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便是修仙界至尊昆仑的创始人墨清明。
漂浮在空中即将齐发的剑突然不约而同地抖了一下发出一阵嗡嗡鸣声之后如同失了风力的风筝齐刷刷地往山谷落去。眨眼间天空干净得十分清爽。
“是尊上!”
“尊上没死!”
“尊上……”
无数惊喜的声音中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唯独千煞风站得笔直双目满是怒火地瞪着那白衣凛冽的半透明身影。
“你们可都看清楚了那并不是墨清明尊上那只是一个亡灵!”千煞风持剑指天大喊道。
方才还晴朗的天空突然间乌云笼罩豆大的雨水淅沥沥下了起来湿了所有人的衣裳唯独墨清明姿态如初白衣飘飘。雨水穿透他的身体将他衬托得更加虚无缥缈。
此刻的千煞风就像个跳梁小丑吼出的话亦无人听得。
静静的雨声中墨清明突然抬手一吸两个东西从惊慌失措的千煞风怀中飞出眨眼间到了墨清明的手中。
一个是昆仑的掌门之印一个是半块云荒门掌门之玉。
威不可挡又如玉落般好听的声音道:“自今日起革去千煞风掌门一职昆仑由本尊暂时代为执掌可有人有异议?”
什……什么?千煞风被吓得失了魂浑身颤抖着跪了下来。与此同时漫山回荡着昆仑弟子不约而同的声音:“欢迎掌门归位!”
君泽抱着依旧昏迷的白若鬼看着这一幕欣慰地想由尊上掌管昆仑昆仑离恢复昔日的繁荣昌盛也不远了。又有些担忧:以尊上目前魂灵的姿态不知道能撑多久?
尊上终究还是放不下昆仑。
君泽胡思乱想之际那半块云荒门掌门之玉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望了墨清明一眼他立刻会了意点了点头便带着白若鬼飞速离去。
这边千煞风绝望了般双目无神地跪着。这才风光了几个岁月竟又要被打回原形了吗?他不要过回以前处处被人欺辱的日子他不要啊!
墨清明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冷漠的目光冷漠的口气“记得你初来昆仑时可不是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眼眸里突然有了一丝光亮剧烈颤动。千煞风不语只有沉默的哭笑不得。
当初来昆仑的他是抱着伟大的梦想一心为复活母亲。然而经历了这十年的现实折磨他终究认清了何为痴人说梦。
不知何时起他开始害怕开始彷徨开始退却变得这般不堪入目。
是现实太残酷了还是他太软弱无能了?
曾经的人啊都去了哪里呢?
墨清明将千煞风慢慢扶起目光中微有一丝温柔之色挥袖离去时开口道:“这个昆仑你尚无能力执掌。你可在这里小住几日。几日后会有地府的人过来接你。应是你父亲派来接你的。你父亲欠你的大抵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偿还。”
千煞风却再次跪了下来泪水再也控制不住肆意蔓延。
父亲?他何来的父亲?从小到大他只知道因身为那个人的儿子害他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的罪!补偿?那个从小到大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的父亲拿什么来补偿?!
风雨越来越大淹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