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静心殿外几棵梧桐在暖冬的包裹中还摇曳着一丝残绿抬头望去卿言突然想起那句“梧桐落叶雨打芭蕉”此时的心情怕是用这两句来形容是恰到好处了。淡淡叹了口气朝永和宫走去。
永和宫是上官皇后的寝宫在卿言童年的记忆里永和宫里永远充满着企盼对那至高无上之人的企盼或潸然泪下或欣喜若狂一切喜怒哀乐皆由那人而起皆因那人而息看惯了像企鹅一样翘首垫脚盼望着的女人们也勿怪乎上官皇后不能像冰美人洛妃一样常蒙圣宠了。
此时皇宫已宵禁多时只有间或的一队队侍卫在各处巡逻卿言此时还在宫中行走立即引起了禁卫军们的注意。望着面前跪倒一片的禁卫军卿言挥手打发掉他们并吩咐当值的统领不要再让人打扰她然后摒退左右侍从独自一人来到永和宫门前。
宵禁后的永和宫已宫门紧闭当值内监见到卿言立即行跪拜礼。
道明来意内监竟径直领了卿言进去而未通报卿言转念一想显然是上官皇后授意。
母女见面自然免不了画面煽情还在病榻上的上官皇后泪眼婆娑的将女儿瞧了个仔细见完好如初也就放下心来。
卿言将隆庆帝的话转告上官皇后自然欣喜不已母女又嘘寒问暖一阵卿言便出了永和宫。
月色依旧朦胧看了看天色卿言加快脚步往明澜宫走去。
依祖制皇子皇女成年后都会在迁至宫外除了储君若无特殊情况者一律不得在宫中居住不过天生目盲的大皇子沈卿桓便是那个特殊者。
“哥我回来了!”卿言在他面前还是那么放肆不仅省去了通报连礼数也一并全当无物了。
“小妹!”沈卿桓欣喜的摸索着握住卿言的手然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
良久卿言才挪了挪身子:“哥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惊觉自己失态卿桓慢慢放开她但仍旧握着她的手好像生怕一放手她就会不见一样。
“哥我很好没缺胳膊少腿。”卿言轻松的歪着头笑靥如花。
“可你受委屈了。”卿桓又摸索着轻抚她的头发满是怜惜。
“哥你都知道了。”卿言心虚的偷瞄了他一下有些怯意的垂下了眼睑。
“思悠思悟未能助你脱险已经去刑堂领罚了。”卿桓似是看见了她的不自然一般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却足以激起千层浪。
“哥这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让她们自行离去的怎可惩罚她们!”卿言急了下意识的为他们辩解冲动之下竟忘了他们是聆风阁的暗卫。
“这是规矩”卿桓鲜有的厉声道“暗卫未易主之前只能听从主人的命令。”
“我……”卿言一时语塞这规矩她是知道的而大哥治下之严也是不容质疑的于是低下头不便再说。
“小妹。”见此情形卿桓软下声来。
“哥我知道。”卿言淡淡一笑打断他算是回应那一如既往的宠溺“平秋长公主是大齐的储君我必须对得起这个身份。”
这与平日里相左的回答和态度让卿桓无奈的叹了口气“难为你了罢啦回吧奔波了一路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叙。”
“嗯。”卿言起身离去。
宣华宫中因为正主未归依旧灯火通明众人即使已经疲倦至极也仍未入睡不是害怕受罚而是着实担心。
“如何?”宁远与云轩都在采仪殿的外寝等候卿言连问话也颇为异口同声。
“什么如何?”卿言看了他二人一眼挥手将侍从打发掉只留坠儿伺候疲惫的拖着步子朝内寝走去二人也起身跟上。
“皇上可有说几时成婚?”云轩急问。
“父皇什么也没说只是问我好不好?”坠儿替卿言整理好外衣让她和衣斜靠在床边。
“皇上急急将你召回宫就是为了问好?”宁远疑惑不解。
“今日父皇颇为奇怪除了私话家常联姻一事未提半个字。”卿言半闭着眼睛回答。
见她如此疲惫二人也不再多问吩咐坠儿好生伺候各自回宫。
第二日卿言去上官皇后宫里请过安便不再杵在那儿碍事帝后的结婚纪念日既然隆庆帝没有张扬自然也不想她打扰除了送上一份别致的礼物卿言要做的就是遣退自己以及永和宫多余的人。
又躲过一日卿言心里窃喜希望皇宫天天都有令父皇关注的好事而无暇顾及那个海图。
正当她心生高兴的时候寝殿外传来了秋戎大使求见的通传声果然是祸躲不过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卿言用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收下拜贴想了想定于明日召见海图。
“他还是沉不住气了。”云轩捏着拜贴瞧了瞧又将它扔回几案上。
“公主我貌美如花他当然沉不住气了。”卿言诡异的一笑将一张纸条递到云轩面前云轩看了一眼又疑惑的递还给她。
“何处得来的?可信吗?”
“聆风阁的情报向来不虚。”卿言扬了扬手里的纸条然后丢入取暖的火炉中。这张纸条充分说明了她冒险把思悠思悟派去调查的决定是正确的。
“聆风阁!”云轩的声音显得十分激动聆风阁行事向来十分隐蔽以傅家的势力也仅能打探到它与朝廷有关至于是敌是友却颇为朦胧而现在看来……
“你也说了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卿言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
“言儿谢谢。”云轩上前拥住她喜悦油然而生。
云轩至此你我便要纠缠一生了你可有准备好?
召见日如期而至当海图作为秋戎使臣来求见时卿言正坐在知梦园发呆。
“让他到正殿等着。”卿言对前来通报的小太监吩咐道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吓得小太监冒着冷汗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