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王氏闻言追问道:“不知圣人将简王的封地划在何处?”
“山东登州府。”
须知登州倭寇横行民不聊生实是一片苦地小王氏听了不由心道:“圣人真是狠心的父亲。”
一时心中庆幸自己女儿虽是侧妃但好歹留在了京都。只是云娘毕竟是她侄女她也不好在脸上显露又去看王氏脸色不想她却是一脸沉重又屏退身边奴婢对齐恩侯叮嘱道:“圣人如此偏心怕是要惹出大祸来。”
齐恩侯却充耳不闻只以为这回是王家倒了大霉又同王氏道:“母亲此言差矣圣人也是怕再有三王之乱(景泰年间三位藩王发动的清君侧后被镇压)。”
王氏听了却摇了摇头自己聪明一世儿子竟半分不像自己是个十足的糊涂蛋只是她心中虽有担忧但想到太子年长一向以德服众又不免觉得自己过于忧虑便对他二人道:“兰娘既要入宫你们夫妻二人可与她再好好聊聊这一别便不知几时能再见了。”
便是齐恩侯此刻也有些怅然他何曾不恨兰娘不是个儿子又何曾不恨自己懦弱无能便俯身道:“那是自然。”
尚书府内云娘第一次识得‘天威难测’的滋味前一日她还是风头无两的花神今日却变成了落魄藩王的妻子。
只见她坐在榻上神色茫然忽然想到那一日自己那句“若是我不喜欢的我是绝不会嫁的”唇角流露出一丝苦笑。
汤夫人倒显得比自己女儿更为激动她哭着对丈夫道:“你去求求慧妃娘娘求求她让陛下改了圣旨吧这是我们的女儿呀!你怎么忍心让她远嫁荒蛮之地受苦!”
王攀第一次觉得虽然自己已经位极人臣可还是左右不了命运一道圣旨恍如一道铁鞭正打在自己的心神上。
“是我糊涂圣人定是知道了云娘和凤郎一事。”王攀沉声道又看了看身旁的汤氏“他是在告诉我没人能欺瞒他更没人能动得了太子的地位。”
汤氏听了突然止住了哭声她脸上的妆面全花了一点不见接旨时的体面反而愤然道:“圣人的儿子是人我的女儿不是人么!我的儿子难道不是人么!”
正在此刻忽听窗外一声巨响原是一道惊雷正打在王兆生前所在院落的主屋他三人被一震只觉得这响声忒也瘆人一时满屋皆静忽听外头有小厮来禀:“太太少爷那屋子惊了雷此刻已经烧起来了。”
汤氏想到儿子生前所做孽事又想到自己先才所说之话一时竟发起了疯双手捶地口中呼道:“做孽啊、做孽啊!”
云娘被她这番举动惊住赶忙走到她身边抱住她道:“娘娘你还有我们。”她把脸颊贴到汤氏额头上忽然眼中一酸禁不住流下泪来她毕竟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又怎经得住这般变故皇命难违便是她想绞了头做姑子去竟是都不能!
“只能认命可为什么我要认命我不能认命!”云娘心道她想起姐姐的自私又想起长公主的冷漠最后想起了凤郎救自己时的温柔。
“我甚至不知道简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这样想着又对自己道:“早晚有一日我要叫你们都臣服在我脚下!”
自鸣钟的时针刚指道三钟声刚起梁连兴就进了太和殿他瞧见圣人正在批着折子而一旁的病盆已经化了大半便叫内侍进来换新的自己又亲自走到圣人身旁为他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