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霜感受到卫玠的视线,抬起头看向乐霜,呐呐开口,“我这庶姐找我的女冠了然作甚?”
“了然!”卫玠终是想了起来,这了然有一个官司至今未曾解决。
有乡绅之女状告了然,将她玷污怀孕,可终究是官府找不到了然的男子寻迹,便是按压很久。
之后,了然因着相貌俊俏,又是道法玄妙的人,便入了宫去给贾后讲了几天道法。
那贾后足足留了然一个月在椒房,甚至有人传出,这椒房之中,到处都是靡靡之音。
怕是……
卫玠眼睛眯起来,本想着怎样让贾后彻底的恼了赵王司马伦和石崇,这机会倒是送上了门。
卫玠嘴角扬起笑容,“你这庶姐不愧与你是好姐妹,都是这般的痴傻,想着帮你说些好话,却不曾想被人套去了话,当真是傻。对了……”,又指着那女冠,缓缓说道:“乐家女郎,那女冠你认识?”
“嗯,是这一次我的讲学女冠,只是这女冠有些怪异,妾甚是不愿与她纠缠。”乐霖皱起眉。
“哦?哪般怪异?”卫玠本想着多些知道了然的事情,却不曾想被乐霖的话惹了一肚子火。
“那了然……”乐霖的脸红了一红,并不想说下去。
“若是了然待你有半分逾越,你尽管说,在下定然会为你讨来公道。”卫玠袖口下的手缓缓攥起、
莫不是这了然染指了乐霖?
真是找死!
“卫公子,这了然虽然是女冠,按道理该是欣喜男子或是洁身自好的。可没想,这了然总是看妾的眼神带着男子的模样……着实令人不解……”
乐霖的脸红透了,感觉周围的空气上升。
“是吗?一如男子的模样看你?”卫玠的话语很慢,抬眼看楼上的了然,很好……
“卫公子,这件事也不是哪般大事。左右,妾晚回去一些,避开她就是。”
“今夜,你莫要回去了。”卫玠眼睛带着怒气,看着乐霜的唇瓣和了然,手缓缓握起。
乐霖疑惑的看着卫玠,他怎的这般生气?
再看看那湖上的二人,这两人说了哪般,并无声响,怎的卫公子恍若听懂?
莫非……卫玠会唇语?
也就是说,那日在金谷园,她跟王玄所有的话都被他看了去?!
脸红透了,而卫玠恍若未知,仅仅是盯着湖上的二人,等那两人离去,他才垂下头。
她有些尴尬的后退一步,感受到他周遭闪电,仿佛靠近着即刻触电而死。
这脸色当真黑厚的可怕,比她当初戳破他与王玄的□□,还要恐惧。
卫玠看着受惊若白兔的乐霖,扬起唇,“乐家女郎,你遇到我,也算是你的造化。呵……”
她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看着卫玠,方才他一直说了然,莫非这了然还有哪般更深一层的故事?
她梦里只知道了然并非真的女子,却不记得了然又有哪般造化。
又或者说……刚才乐霜和了然的对话,实则是关于她的?
关于她哪般?
这世上非真正的女子,也有女扮男装,更有阴阳人!
假如了然是阴阳人,那么刚才卫玠的脸色像是要打人的模样,也就是说……乐霜在设计她?
乐霖恍然大悟的看向卫玠,虽然她脑子没有卫玠转的快,可是她也不是笨蛋。
“卫公子,可是这了然要对妾今夜动手?”乐霖几乎肯定。
“看来你还不至于后知后觉。”卫玠粲然一笑,“你可想好了对策?”
还好,这乐霖不至于蠢得让他颇为头痛。
“如果这了然的对象是我,我倒是有一个很好的影子,可帮我当去这个灾难。更快有让害我者,自找难看。”她乐霖也不是吃素的。
“哦?可是那日在坎园抱来药箱的婢女?”卫玠皱了皱眉,他一向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继续说下去,“似乎叫做素翎。”
“看来卫公子比我想象的更是聪明。”乐霖笑起来,她很想知道卫玠的脑子里到底有多么厉害。
这不过匆匆一面,便知道她言下之意,更知道她意有所指的是谁。
“既然你有了主意,左右今夜我也无事,不如陪你玩闹一番?”卫玠的话暖了她的心。
原来这厮也不全然算计人,也会良心发现一会。
“既然卫公子如此盛情,妾却之不恭了。”乐霖看向这湖底,“不知卫公子可还记得那日坎园,你也与妾的香料?”
“迷迭香。”卫玠字字珠玑的说道。
“没错,既然有人想要让妾入局,那么这入局人,自己吸了去,会如何?”乐霖缓缓笑起。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然是最畅快的事情。”卫玠点着头。
这秋高气爽之后,人们总是喜欢早早入眠。
乐霖因着体乏困顿,告了假,寻着自己的厢房,散开头发,只穿中衣,传来素翎点上安眠香,躺在榻上准备入眠。
了然打开窗户,看着那清秀可人的乐霖,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容。
正逢了然有些有趣物件儿需要带来,便是转身离开,这空档,乐霖翻身而起,而卫玠则是扛着昏厥的素翎走入。
今日的素翎装扮与乐霖很是相近,俩个人对视一眼,将昏厥的素翎搬上床去。
乐霖更是取来一点药沫加入博山炉中,给卫玠做了个手势,卫玠捡起她的一些首饰,握在手中,两人跳窗离去,合上窗户,卫玠将首饰交给乐霖,抱着乐霖跳上房顶。
屋脊处亦有高树密叶,两人躲入迷叶之内遮去身影。
不消片刻,了然走入房内,轻轻嗅着房间的香气,片刻之后,眼神放出如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