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前去追那逃离的人儿,九堡赶忙跑来,拦住卫玠的去路,“公子,这石大人有请。”
哦?石崇邀请他了?
果然,眉子的效率还是不错的。
“如此,走吧。”卫玠握了握手,随着九堡朝着石崇的书房走去。
金谷园是石崇为绿珠而建造,书房在九曲回折的走廊终端。
才走入石崇的书房,只见石崇坐在那绘制黄鹂鸣啼的图。
卫玠环顾四周,在东南角看到一处裱画,落款是卫瓘,他的祖父。
他嘴角勾起,石崇这人留着祖父的笔墨……
呵……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这石崇倒是有些意思。
“叔宝?你来了?”感受到光线被挡住,石崇抬头看向卫玠。
这石崇约莫五十岁的年纪,浑圆微胖的身躯随着笑而微微晃动。
“石大人……”卫玠恭敬有礼的抱拳作揖,将袖口早就拟好的信笺递给石崇。
“这是?”石崇将信笺放在鼻尖轻嗅,这香味是太子府所喜,右下角的墨绿星草是太子府的标记,“怕是叔宝是为太子府而来?”
卫玠不答,反而是伸出手指了指信笺,做出让他打开看的姿势。
石崇疑惑的看着卫玠,不知他为何沉默。
这哑剧莫非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不成?
想及此,石崇连忙打开信笺,上面只是说了一些倾慕王衍大女儿王景风的事情,并要求他安排王景风与太子府太子司马遹私下见面。
如此信笺,何必要如此神秘?
“卫公子,但不知太子府这是何意?”石崇把玩着手里的信笺,状似无意的问。
卫玠轻叹一口气,“这七月雾重风大,叔宝自认体寒。”
石崇还没反应过来,卫玠已经就将窗户关上。
顷刻之间,书房成了密室。
这种奇异的感觉让石崇心下咯噔,只见卫玠走到石崇旁边,在他耳边细声说道:“太子府之意,石大人怎会不知?何必详问叔宝?石大人又是何许人也?岂会参悟不透?”
石崇张开口刚想说,却被卫玠抢了话去,“叔宝话已带到,其余全看石大人了。叔宝告退。”
推开门,卫玠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石崇眯起眼,看向卫玠背影。
卫玠才走出门,瞥了一眼榕树下那一角枣红衣衫,嘴角勾起。
呵……这铁板一块,怕是要被踹开一道口子了。
“公子……可找到你了。”七堡匆匆走来,一脸菜色。
“何事?”卫玠收回眼神,看向七堡,眉头皱起,隐隐觉得有事发生。
“这王公子将乐家女郎堵在水中折廊处,眼下怕是众人环视,要出些事了。”七堡的话让卫玠皱起眉,不过是离开片刻,这眉子又是要闹哪般?
“如此,带路。”卫玠沉声说道,步履都跟着快了不少。
紧赶慢赶,终于在半柱香的事件来到这事发地。
刚想往前,被一个大手拉到了竹林间,隐去了身形。
抬头正看着他三个表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为首的王聿满面桃花开的说道:“表弟,你懂些唇语,可要为我们翻译一下,这眉子和乐家女郎说了哪般?”
“茂宣,你和两位表哥不也会?”卫玠显然不愿翻译唇语。
“叔宝既然不愿,不如咱们兄弟来翻译?你来学眉子,我来学那乐家女郎,保管学一个惟妙惟肖。”裴礼跃跃欲试的说道。
“好呀,三哥。”裴宪挺起胸膛,整个人陷入欢乐之中。
卫玠理都不理身边这三个没正行的家伙,眯起眼,盯着湖中水上折廊那对话的两人,仔细看去,还能看见乐霖的崩溃之色。
而周遭也有看热闹的世家女郎和公子,伸长脖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多亏这水上折廊距离岸边甚远,若不是懂唇语,只能看个表情丰富的哑剧。
话说这一切都要从乐霖仓皇逃走说起。
乐霖气呼呼的朝着水上折廊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碎碎念着卫玠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