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才小心翼翼地问二叔这钱我们真的能收?
还有那死倒上了船不会有事儿吗?
停顿了片刻我更是犹豫不安小声说道:“王学好像还被撞祟了……他不晓得。”撞祟差不多就是撞邪鬼上身的意思。
之前我爹被捞回家二叔就撞祟差点没砍了鬼婆子。
二叔滋了一口酒又剥了两颗花生扔进嘴巴里头咀嚼冷不丁地说道:“他是有点儿问题的。怕是没跟我们说实话。”
我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二叔才说道:“死倒一般不会拽人脚脖子的除了仇家就在眼跟前儿。你觉得是莫名其妙一个死倒会害死毫不相关的人么?”我眼皮狂跳心口都压上了一块石头一样。
二叔却继续摇了摇头:“晓求得城里头的贵人都搞得花哨他不讲我们叔侄两个也弄不清这死倒可能会来找我们到时候整点狗血屎尿泼回去这事情管不起。收他这个钱就当是压惊。”
“我们也不可能帮那个死倒伸冤捞尸就捞尸不牵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其实还有话想问只不过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开口就抿着嘴低着头一言不发。
等二叔喝完了酒给了饭钱我们才回捞尸船。
上船之后还是二叔撑船我一晚上没怎么好好睡觉已经有点儿头昏脑涨迷迷糊糊的了。
把那两个钱袋子打开数了数。
王学之前给我那个的确是三十个大钱儿剩下的那袋子竟然也装着三十块。
这一下竟然就是两条小黄鱼儿的钱。
王学肯定有问题不让我们捞那女人上来竟然下这样的血本!
我脑袋稍微清醒了会儿把这钱装在最贴身的位置。
多半个时辰之后回到了我们村子。
二叔没有将捞尸船停靠在码头直接就停在我家外头。
那里差不多也有一个浅滩我们将捞尸船拉上来之后径直回了家。
二叔回了我爹的房间我也到了屋里头几乎倒在床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过这一觉我睡得不是太安稳。
我又在做梦还是和之前那个梦一样一个披散着头发浑身湿漉漉的女人站在河边。
她格外悲怆哀伤似乎是在远远地望着我。
甚至隐隐约约我还听见了她在喊阴阳这两个字。
最后的时候还说了让我不要近河……
这梦之后我又乱七八糟做了一些梦。
梦到我和二叔在悬河上撑船一直撑不出去结果发现船头下面压着一具女尸她托着船。
船压鬼鬼领路自然是走鬼打墙。
等我醒来的时候窗户外照射进来的已经是夕阳余晖的光了。
我起身揉了揉眼睛推开了窗户。
外头残阳似血我晃了晃脑袋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爬下床之后我到了前屋这会儿二叔还没出来我去我爹的屋子前推开一条门缝瞅了瞅二叔还睡得死死的一条胳膊耷拉下来。
我去厨房摸出来两块干面饼子就着水吃不过却吃得有点食不知味。
昨儿到今早上都是好吃好喝面饼子哪儿有大口吃肉油水多?滋味儿也不一样。
给城里头的贵人捞尸能赚那么多钱我爹却还是留在村子里头我有点儿想不通。
艰难地将那面饼子咽下去我将放在墙角的大黑木箱拉了过来。
木箱子入手的瞬间就是冰冰凉凉。
我回想起来罗阴婆家里头的棺材还有昨天离家发神出幻觉看到那孕妇来我家敲门。
鬼婆子不可能忽悠人罗阴婆家里那档子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不然的话我怕就不是幻觉看到有孕妇敲门而是像那晚上似的鬼婆子都在有人来敲门找罗阴婆说自己快生了……
同样我这条命有半条也算是罗阴婆给的我既然履行不了给她送终老的承诺就不能让她这传承断了。
思绪之间我直接将大黑木箱子掀开。
箱子里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应物事。
右边是一排整整齐齐的陶人儿这陶人做得惟妙惟肖如果不是太黑还有太小当真像是个娃娃。
左边则是有秤剪刀一柄毫无锈蚀痕迹的匕首一双手套还有很多小物件我一时看不明白。
我抿着嘴下意识想到这让我怎么学?拿着一堆东西就和接生一样整么?我得去找个接生婆先学接生?
鬼使神差的我伸手进去翻了翻却摸到在箱子右侧有一本书抽出来一看其上潦草的写着《阴生九术》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