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片刻后李清镜和李清清两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出私塾。
李清清的两根辫子散了披头散发着断了只剩半截的戒尺似乎生生插进手掌的肉里稍稍松开便见皮肤被粘稠的拉断。
但衣服还很干净只有少许的灰尘。
李清镜满脸淤青身上紫一块青一块的衣衫都破了好几个洞。
而在他们身后学堂里。
张小锤几人丝毫没落得好一个二个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戒痕手都被砖头砸肿。
“小妹我们先别回家我俩这幅模样娘见了定要担心!
先去马娘娘那里把衣服缝了再去卖蛇酒的张大脚那里消下肿。”
李清镜说着从怀里反复扣出几枚铜板一个一个认真的数着一脸为难窘迫的表情。
“要钱吗喏我这里有六钱!”
谁知道李清清递出一个钱袋哗啦啦的一摇碰撞出悦耳的声音。
“你哪来的钱?”李清镜愣了下。
李清清摆手露出一对虎牙肃然道
“长宁街卖冷酒的大胡子前些日子酿了一批酒放在小院但每天都有人偷酒。他贴了‘不许偷酒’的字样后酒却少得够多了他贴‘这是尿桶’但还是被偷。
然后我告诉他把酒桶里装满尿然后还是贴上不许偷酒!”
李清霖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然后再也没人偷酒了!大胡子就给我了六钱。”
李清镜闻言有些哑然接过钱袋。
“二哥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清清睁大了眼睛脆生生的问道
“半年没看见他了我都快忘了大哥的长相了。
娘总是念叨大哥习武开销大要吃肉药补我可给大哥攒了八钱了!
等大哥成了武师我们的日子肯定就会变好了吧?”
李清镜揉了揉李清清的头将她的鞭子重新扎好轻声安慰道
“快了快了大哥就快回来了一定会变好的……”
李清镜心中浮起浓浓的愁绪。
大哥服役去了生死不知连具体去哪里、做什么的消息都没传回来。
自己本来打算靠着今年的下治试翻身考取功名但张大锤几人知晓自己的底细这次打架后彻底交恶说不定会出阴招阻止自己考取功名。
而且……
自己为了贴补家用才替张大锤几人写文写诗老夫子不可能不知道。
毕竟张大锤是什么货色肚子里有几句辞藻夫子怎么可能不清楚?
但他却不闻不顾反而纵容张大锤几人为他们作势。
这里面透露的信息让李清镜有些喘不过气隐隐被大山压住了。
他虽有远超同龄人的心智但说到底只是个寡妇的仲子面对夫子这等有功名在身的‘大人物’自然有些犯怵。
兄妹两一边说着一边上街先是缝了衣服又买了瓶蛇药拜托张大脚推拿揉搓了会。
“下雨了。”
“快快快收摊别把货淋湿了。”
春雨来得毫无征兆李清镜兄妹两刚走上街准备回家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冰冷如细丝的雨点落在身上格外寒凛。
李清镜脱下外套为两人遮雨转过几条巷子走进泥泞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家。
朦胧的春雨中一间破落的院子外一个佝偻着身影的妇人独自站在路口。
戴着个破破烂烂漏雨的斗笠那双灰扑扑的眼睛一直盯着路对面似乎在等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