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脚步微晃纤细的鞋跟踏在鹅软石路面上每一步都晃晃悠悠好似冒着风险却又都能稳稳落地漾起的裙摆如潮水般顺滑涌动映着廊外闪烁的灯球贴身的腰线被长发挡去大半只有拨起时方能隐隐绰绰看得些。
后者腕上缠绕着相机绳身上带着酒气脚步同样不稳却依旧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一路越过前者直至不远处半蹲下来举起相机利落的“咔嚓”一声伴随着胶片机独有的机械音缓缓落下同时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
那二人身影就在正前方贺从云顺势望去想看不见都难。
前者背对着他只能看见一头长发几乎快要垂落到臀部。
纵使看不见脸他却依旧觉得那女人拨弄耳边的头发时冲着镜头的表情定然是无可奈何。
“还没拍够?”
她声音不大全凭夜风吹进他耳朵里。
“最后一张!”
后者狡黠的眨眨眼睛没等对方答应手里的相机应声又是两下这才堪堪站起身来意犹未尽。
“小夕我们家小夕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
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边走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相机前者没理会她拉开路边一辆哑灰色卡宴的车门将人塞进后座这才跟着坐了进去。
“小贺。”
倪春南两脚停在店门口及时叫住了依旧不断往前的贺从云像是突然走了神压根儿没注意已经到了地方似的。
“是这里吧?”
他指了指门口的招牌对方却没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却依旧冲着前头也不知是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半晌才像是终于抽回思绪般抬头望了一眼“没错是这儿。”
“看什么看的这么起劲儿?走过了都不知道?”
“没就是觉得刚才那人手里拿的相机不错。”他微笑解释的同时却又微锁眉间“早就想着买一个是时候了。”
倪春南只看他一眼没说话安静的跟在后头进去。
“怎么这么晚才来?”
肖殃及招呼时手里举着瓶啤酒面前的鸡骨头堆得跟小山似的。
“来春南哥。”他嗦了嗦手指上的油水从服务员手里端了一盅燕窝摆在倪春南面前“燕窝百合羹还热乎这东西对肺好娄队大老远跑出去买回来的一直温着呢。”
说罢伸手挡了挡脸隔绝娄旭的视线“你也知道娄队这人忒精一看小贺跑没了影儿准知道是接你去了诶呦!”
娄旭从身后踢了他一脚拉开身旁的座椅拍了拍示意倪春南坐过去同时端过那盅燕窝“少听他们瞎扯趁热吃。”
“嗯。”倪春南笑着点头乖乖坐在一旁搅着羹汤也不插话。
酒过三巡几人显然有些醉了个个面上泛红耳朵尖儿都是热的。
“我说……”
贺从云被扒的身形一晃手里的虾掉在桌面上眉头微蹙肖殃及几乎整个挂在他肩上一开口就是满嘴的酒气。
“刚刚…在局里你是不是喊我小肖来着?嗯?没大没小我可比你还大一岁一岁是大一分钟…也是大你知不知道?嗯?以后要叫我肖哥肖!哥!”
他说罢自己倒是先笑了。
贺从云沉默夹起桌上的虾扔进肖殃及碗里。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好命?”
他一巴掌拍在贺从云肩上有些恨铁不成钢嘴里嚼着那虾说话含含糊糊的。
“前两天就那茶水间里刑侦队那姓郑的是不是又找你了?嗯?老实交代!你可是我们禁毒队的人!”
“嗯。”贺从云压根儿也没打算瞒着。
“嘿?让你说你就说?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老实?是不早想着跟我耍威风了?”
这回贺从云没说话背上依旧挨了那一巴掌他觉得有些冤奈何肖殃及先他一步哭哭啼啼上了。
“有些人二十六岁被人两头争着抢而有些人二十七岁回趟家还得被爸妈念叨半天我说你能不能少去肖池鱼那破诊所?我当初就是闲得慌才介绍你俩认识这下好了每回一去她准少不了拿我跟你比你知道我过的有多憋屈嘛我?”
贺从云沉默着摇了摇头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所幸肖殃及一个劲儿盯着手里的酒没瞧见嘴里依旧嘀咕道“也就你死活做个顾问就是不乐意来队里刑侦队那姓郑的早想忽悠了你过去都快想疯了先前有案子才消停了一阵儿这些天又开始了没事儿就往咱们禁毒队跑烦人的很。”
他早早就抱怨过他暴殄天物在刑侦方面有着如此敏锐超前的洞察力却死活不乐意接受张局的邀请现下许是喝的半醉便又啰嗦上了。
贺从云不乐意听他絮叨只得一个劲儿往他碗里夹着菜勉勉强强堵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