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炽?烈逊的都督烈逊爵?”古钥又忍不住问。
“闭嘴该问的与该说的你不明白么!”古洵低喝。
这时有两人自广场右侧走来凭着几许炽烈的火烛他们的面貌渐渐浮现。其一是古介。
“父亲”古介对着古洵郑重的作揖将头别向了古杺“杺儿看来和哥哥的叙旧有些长啊咱们也该走了。”
“我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处理轮不到你来!”古钥回绝了那只试图把古杺扯回去的手。
“哥哥要注意分寸啊……”古介猛地抽回手阴冷的声音仿佛冻成了霜。
古杺慢慢抬起了眼帘泪痕已经被她用手帕悄悄的擦去了“我……还是走吧。”
这丫头已经放弃了么?
“不着急。”古钥再度将她拥入怀里“四年时间不见自是该好好叙旧。贤弟不打紧吧?”
“当然一切随哥哥喜欢。”古介微笑退走的步伐里最后一句话传到了古钥的耳里“不过之后就随我喜欢了……”
古钥什么都没有说。他的目光游离在父亲身上知晓父亲在看着那个女人只是眼里却只剩下落寞。
“母亲……”古钥越过挡路的古介硬着头皮对面前的女人作了一揖该有的礼数他绝不能疏忽。
立在身前的女人像极了艳美至极的狐狸。古钥的目光触及之下那女人狭长的眸子里充满了狐媚的魅意与古介有着七分神似。粉妆玉砌之下藏着与她的面貌大相庭径的歹毒作风。她是古介的生母一个真正的皇室之后。是烈逊爵吕炽的小女儿吕步宛。
“钥儿倒还记得些从前的礼数呢。”吕步宛掩嘴而笑径直走到了古洵身旁“我好像记得这四年里你这孩子是去武役城里参军了吧?”
古钥沉默了许久。
“哟怎么了钥儿?娘亲问你话呢”吕步宛收回了手帕佯装了担心“是身子不舒服么?”
古钥强忍住女人身上浓郁的季玫花香有些干呕“母亲……我的确是在武役城的守卫军内在燕翎爵吕骜都督的门下。”
“吕骜……”女人的脸微皱仅仅是一瞬就转为了笑颜“钥儿可是要好好报答骜都督呢。”
“钥儿会的。”
“不过钥儿在武役城参军四年之久学的也定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吧”吕步宛的目光散漫的勾在古钥身上的每一寸“不过没有关系哟咱们古家可以让钥儿挥霍一辈子呢。”
古钥慢慢的站直了盯住吕步宛的眼里深藏着怒意“母亲……说的是。”
“真像啊……”女人毫不顾忌的回应了那可以杀人的眼神“你冷厉的样子愤怒的样子和你母亲真像啊……”
那双狐媚眼在古钥的面前闪动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吕步宛会对其忽变的性格没有任何疑虑仅是媚笑着说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以及嗤笑。
也许他已经懂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不知多久之前古钥与司空羲之间曾有过那么一次怪异的对话。
彤云密布之下染红了亭台楼榭的任何一处两人静静的坐在露天的小院里涣散着眼光就快要睡着了。
“师兄究竟什么才算得上是恶人。”醒着的司空羲忽然问了古钥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古钥转过头去看他。
“你不觉得恶人的定义非常宽广么?”司空羲自顾自的说“我偷过吕府的钱财故而是恶人。也杀死过想要杀死我的大孩子们明明是个孩子却已经学会了如何去杀人这不是很奇怪么?你曾经是纨绔也算是恶人。都督他刚正不阿可是他上阵杀敌手里千万亡魂敌手的亲属以及他们的将领也许恨透了都督并且千百次诅咒他不得好死。那么都督也是恶人。”
“你想说什么?”
“那些影众们是我们咬牙切齿想要拔除的恶人。可是在他们的眼里我们也是他们的敌手是恶人。”
“司空羲!”古钥猛地叫停了他。
“我们都是恶人有什么所谓的道义呢不过是伪善。”司空羲喃喃的说。
他站起了身没有再听清古钥的话只是静静望着头顶覆天一般的彤云。
“你给我记住了!羲小子!”古钥狠狠地踢了司空羲一脚“恶人啊……是心存恶意而且手里有刀的人啊!”
“可以杀人的刀!”
“那把刀仅仅局限于刀么?”司空羲受着痛藏着簇火的眼看着古钥“有时候那把无形的刀子才是杀人最快的刀师兄你或许少说了这一点。”
那之后就下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