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吧给你上药。”
“你……你出去!”他捂紧寝衣领口一着急便红了耳根。
她不可思议地翻着白眼将药膏往侍从手里一拍“啪”一声合门离去。
翌日侍从将他平日作的丹青一幅幅展开他倚在床头品赏思考需要改进之处。
那幅他最得意的自画像展开时他却皱了眉。
画中的他一手按着万古清光一手拿着一本书册。
只是那书册封面似乎比往日多了几个黑点?
他让侍从拿近再拿近……
青色的书封上赫然写着四个娟秀的小字:金瓶图录
是她!一定是她!又是她!
他胸中气血翻涌“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又过了一日她偷偷地扒开门缝见侍从不在才放心地走进来。
在他防备的眼神中她递给他一个大包袱可怜巴巴地道:
“呐只要你不告诉我师父我收藏的这些机关阵图全部都送你。还有你的那个画像我也找颜料把字……盖住了。”
她见他将头偏到一侧却还不死心又说:“越州有好多好吃的若是你答应呢等你伤再好一些我就带你吃个够。”
他仍不出声她急忙补充道:“我……我请你好了。”
她用手肘碰碰他的手臂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她有些失望地起身离开才走了几步却听到他好奇地问:
“越州的玛瑙蟹……好吃吗?”
她瞬间笑容灿然跳到他床边道:“好吃好吃过两天我就带你去!”
凉夜寂静无边。
十三岁的少年披衣起身擎着烛火将那幅自画像慢慢展开。
他用指腹细细地抹了抹画中书册的封面那几个蚂蚁小字又依稀可辨。
弯起细长的手指指尖上沾着浅浅的白粉。
他盯着那一抹纯白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丝浅笑。
……
离开越州时他没有在送别的人中看到她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万古清光下已聚起几朵云花儿他正要御空而去却被人轻轻拍了下肩膀。
一篮青青红红的野果塞到他怀中。
“红的可以路上吃青的要找荫凉的地窖放一段时间。”她在地上跳着跟他挥手。
他从云中回首时却看到她低着头有些落寞地踢着身边的树桩。
有些心事他无法确定可以负起责任时便不能告诉她。
尧京的信中提了三四次大皇帝有意要撮合他与信乐公主。
一个月后公主被谢家拒婚成了尧京城中人尽皆知的闲谈。
三百年来皇室十多位公主嫁入谢家从未有一位像今日这样无端被拒。
气愤不过的信乐公主将他堵在宫中让他在婚书与毒酒中做一个选择。
他接过黑光粼粼的酒水沉下心准备一饮而尽。
站在暗处的大皇帝叹息了一声遣内侍过来夺过了酒杯。
回到紫霄阁父亲只问了他一句:“世家嫡子如此任性何以担责任?”
观心洞反省数月每一日他望着天井垂落下的那束光芒都能想起她灿若星辰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