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雾离四郎胸口仅有一指之遥时四郎大袖忽然发力迅捷翻卷缠住心魔心魔像一头被蒙在布袋中的野兽拼命挣扎。
四郎不再给它任何逃脱的机会手中凝出一把光刀干脆利落地斩向袖中包裹之物。
心魔再次发出刺耳尖啸消弭为一道无形之气缓缓散去。
顿时天地间飞舞的黄沙停滞了时间仿佛从这一刻停止了流逝。
四郎跃上半空将那凝固的剑阵拍下万古清光的幻影重新幻化成一个小男孩儿。
它懵懂地抬头问四郎:“大哥哥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四郎温和地望着它:“你做了一场梦现在还留在梦境里。”
小男孩展目远望无数残损的尸体入眼他难过地道:“我记起来了我伤了很多人很多很多。有一天我遇到一个小孩儿他的父母都死于战争中他哭得好伤心那种伤心让我觉得自己很罪恶。是我这种双手沾满鲜血的刀灵造成了这世上一切的不幸!”
看来心魔正是抓住了它的那一丝罪恶感才能乘虚而入占据它的灵识。四郎蹲下身和蔼地盯着那张那稚嫩小脸:“清光跟我来。”
他拉起男孩儿的小手挥袖打开幻境入口与他飞入群山环抱的禹州城。
此时寂静的禹州城中尚有几户未熄灯的人家。
四郎与小男孩儿落在一座残破小院从简陋破旧的窗户望向屋内。
一位头发散乱的母亲在灯下穿针引线她身旁幼子正在酣睡。那孩子翻了个身身上的被子滑落母亲忙放下手中的针线重新给他盖好。
油灯摇晃的微光映照在她脸上散发出温暖慈爱的光芒。
小男孩儿似乎被那位母亲的慈爱感染表情也变得很柔和。
凉风乍起油灯似明似灭它立刻飞到那盏油灯前用双手轻轻护住灯芯直到风再次熄灭。
片刻后他们又落在另一个小院里:
这院中摆满了各种农具还散发着一种豆类腐烂的轻微酸臭。
一个中年汉子肩上背着纤绳拉着石磨旋转了一圈又一圈。
屋内走出来一个粗笨的中年女人递给他一条粗布巾让他擦去满头大汗。
他接过粗布巾在额头和后劲散乱地摩擦了几下对女人咧开大嘴傻傻地一笑。
“歇歇吧!”女人劝他。
“等这车臭豆腐卖出去就能给你和孩子置一件新衣。”
中年汉子不知疲倦背起纤绳继续磨豆子。
女人则淡淡笑着盛起豆子一点点往磨心喂去。
白花花的豆浆从石磨咬合处流溢出来在月光下反射出白玉似的微光。
一切都那么平凡又那么美好。
四郎眼中的光也变得温暖起来:“清光喜欢这些平凡的人吗?”
小男孩儿点点头道:“我觉得看到他们我心中就暖暖的。”
“那么清光想守护他们吗?”四郎继续问。
“嗯!”小男孩儿回答得十分认真。
四郎望着小男孩儿道:“兵刃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守护。人世间最有威力的兵刃从来就是为了守护而生。刀光剑影虽然残酷无情但只要我们懂得自己为何而战便可坦然于天地之间。”
小男孩儿皱眉默默思量了一会儿若有所悟。他抬头眼中的光芒逐渐变得坚定有力。
“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儿脸上堆满信任和欣赏。
“谢清澜。”四郎微微一笑。
“你和很多人类都不一样我喜欢你我们做个朋友吧不离不弃的那种哟!”小男儿伸出小指头要跟他拉钩。
就在小男儿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谢清澜忽然意识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再低头时他看到小男孩儿已经钩上自己的小指头笑得天真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