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徽朝恒元皇帝第十子魏王沈秫。啊哈哈哈……魏王……”他说着说着颠颠倒倒地走了几步也坐在地上眼中笑出了泪。
魏王?陈小猫仿佛听说过这个封号。
对了据说明州以前就是魏王的封地每年州府官员还要向魏王贡上很多好东西有两次还征收了翠微湖的鱼。但是这几年渐渐地官员们再也不提那个名字了。
魏王这个看似遥远而高贵的名号就如同那些被遗忘了的远古神祇一般消失在了大家记忆中。
陈小猫来尧京的时日虽然不多却在明州听过历朝历代的夺嫡话本也能大致猜到这魏王估计也是染上了什么权利之争才沦落至此。能让一个王过得不如意的恐怕只有天子了。
她默默地看着那人亦哭亦笑的表情心中竟然有一丝酸涩自古成王败寇失败者被幽囚圈禁都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家破人亡身死名灭都是随时会发生的事情。难怪他如此疯疯癫癫。
这院子都没人把守想要进出并不困难。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魏王的至亲家眷捏在天子手中他动弹不得;第二种或许就是天子还想放饵捕鱼了。
想到第二种她忽然觉得很不妙自己算不算撞进来一只傻鱼呢?
她有些无奈地揉着太阳穴再次感叹今日流年不利。
傍晚时分崔管事一脸铁青让陈小猫给魏王送晚膳而且对陈小猫的语气也十分冷淡。
大约是他们也在暗处看到了自己与魏王多说了两句话吧。反正如果魏王说的是真的这些人肯定打算过两天把自己拉出去毁尸灭迹。
她一脸无所谓将晚膳端到魏王面前一放毫无礼数地问:“吃不吃?”
魏王望着陈小猫道:“我没胃口而且谁知道你在里面下毒没有。”
陈小猫无语地哼了一声:“那你喝茶的时候又有胃口你就不怕先前的茶里面有毒吗?搞得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要害你似的!”
魏王思量了一下似乎觉得陈小猫说得有理拿起碗碟正要夹菜陈小猫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不过嘛……我虽然没有下毒但我不能保证别人会不会把你毒死对吧?这饭也不是我做的。”
大约在饭菜面前魏王的神志也清醒了些他盯着陈小猫问:“你这话是想我吃呢?还是想我不吃呢?”
陈小猫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其实我想说的是不管你吃不吃反正你若是被毒死了去了阴曹地府不能怪我。更不能向阎王爷告我的状。”
魏王恨恨地瞅了他一眼放下碗筷道一声无趣又去拨弄自己的琴弦。
琴弦还未拨响宅院的门却开了。
崔管事躬身迎着一队银甲长刀的千牛卫径直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着宦官服饰手中还拿着一张白绢。
这服色班底陈小猫之前在信乐公主那里见过因此认得是宫里来的人。
她有些幸灾乐祸对魏王道:“宫里来人了说不定是来赐死你的。快去跪迎看看能不能求个饶。”
魏王似乎并没有准备好脸色还有些发懵。他呆了一瞬才一脸桀骜不驯的地表情缓缓走到那个宦官面前歪着脑袋全无仪态地问:“邱公公安康啊他又想干什么?”
大约是见惯了魏王这幅癫狂相老态龙钟的邱公公始终把眼神偏向一侧鼻孔朝天问:“接圣上口谕必须跪迎魏王若是觉得跪不下去我可以让人帮你。”
魏王面带讽刺地一笑跪了下来表情却一脸无所谓。陈小猫则跟在魏王后面低眉伏首一副恭谦的样子。
邱公公一脸倨傲:“圣上说今日若你有半点假话这条白绫就让你自取了去。”
“是吗?他这么想杀我直接动手就可以了过场那么多!”魏王一面说话一面翻了个白眼。
陈小猫听着魏王的语气不知该心惊还是该佩服。四郎当初也不过是对公主脸色不太好这位爷可是赤裸裸地顶撞天子啊!